他喉结上下动了动,见宁绯要走,他一把拉着她,“那天沫儿说有人在门口哭,是你。”
“是我。”宁绯说话都有些困难,她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躯体化了,也许是因为哭泣太用力,呼吸性碱中毒了。
她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情绪,她以为只要咬着牙摒住眼泪往前跑,就能做到足够坚强。
可是往前跑何尝不是一种和过去自我的叛逃。
当别人提及她的母亲,她依然难忍剧痛。
宁绯还没意识到自己情况不对,她手脚发麻仍然在断断续续地说,“很可笑是吧,纪徊……你在里面寻欢作乐,陪着你的未婚妻一起喝酒游戏,我在门口听。”
纪徊的手指猛地收紧。
“听你说我长得好看,但是太老实,玩起来没劲。”
“说你当初只是玩玩我,没想到我还当真了。”
“说我俩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你早就想着甩掉我了,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每说一个字,纪徊就感觉心头沉重一分。
完完全全,她都听到了。
他感觉到宁绯在说这些的时候,手里攥着她的手腕越来越抖,就如同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肢体,那些不良情绪接管了她的身体,呼吸循环系统也举旗投降,从而剥夺了她的理智。
他忽然想起来,宁绯手上那些斑驳自残的疤。
没有好过。
她的命早就死在被他背叛和母亲重病去世的那一天,从未走出来过。
宁绯张大嘴巴,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她只是盯着纪徊,整个人哆嗦着,扑扑簌簌像是濒死的树上最后那一片代表生命的枯叶,用那双曾经充满爱意如今却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嘴唇颤抖,她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