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唇,尝到了些许血腥味才清醒了几分,继续道:“你还病着,先回去、回去好好睡一觉,等你清醒了,我们再坐下来好好谈。”

    谢玹没说话。

    叶知秋闭上眼,语气疲惫地说:“我现在心里好乱,我不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我得静下来好好想一想……”

    门外的谢玹嗓音低哑地说:“好。”

    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便转身回了对面的厢房。

    叶知秋听着那脚步声渐渐远去,呼出了一口浊气。

    她在战场上被人用刀剑刺穿了血肉,都不曾这样满心兵荒马乱过。

    叶知秋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紧紧握着谢玹先前塞给她的那个物件,掌心满是湿热的汗,又握的太久,已然有些发烫了。

    她把那物件放在膝盖上,指尖一寸寸抚摸着布料纹路和绣花,确认此物就是出征北漠那日,谢玹送给她的那个平安符。

    这个平安符系在她腰间半年,日日都带着,从不离身,直到在雨江州救人才遗失了,她曾托洛家二位公子找了许久,可惜一直都没找到,也不知怎么会回到了谢玹手里。

    叶知秋脑子乱,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手不自觉地继续摩挲着这个平安符,发现不仅流苏散乱了,上方还破了一个大洞。

    她的指尖摸入洞中,碰触到了温凉的玉佩一角。

    叶知秋的呼吸顿了一下,然后把那块玉从平安符里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放在掌心细细摸索了好几遍。

    温凉美玉,山水纹,还刻着一个‘谢’字……

    饶是她目不能视,也摸出了这是谢家公子许妻用的那块玉佩。

    叶知秋靠着雕花门坐在地上,忽然想起不久之前谢玹在后花园里对她说——我被人骗了。

    ——她说喜欢我,愿同我百年相依,却在拿走我许妻的佩玉之后一去不回。

    还有出征那一天,侯海平自作主张派人去偷谢玹的玉佩,非但没偷成,人还被扣下了。

    叶知秋当时上门去请他放人,只觉得颜面尽失,同他多说一个字都觉得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