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她乍然见光,还没有完全适应吧。
谢无猗靠着锁链缓了缓,抹了把脸上的水珠道:“水下确实有暗礁,我们暂时不能过去了。”她看向萧惟,“殿下,我在下面看到了沉船,不过那样子不像爆炸,倒像是撞在礁石上,导致船底漏水船身断裂才沉没的。”
说着,谢无猗举起手中的头盔,“这个应该是我军的制式吧?腐朽太严重了,我不是很确定。”
萧惟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无比,本就扶在栏杆上的十指不由得握紧。他强自稳住心神,点点头道:“能戴它的人品级不低。”
证实过心中的猜测,谢无猗把头盔碎片扔到船上,重新给半空的气囊充满气,“我再下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我们想要的线索。不过这次我可能会久一些,等气囊耗尽才会上来。”
萧惟本想拉谢无猗上船,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谢无猗就再次返回水中。明明他们刚到这里时还是风和日丽,现在的太阳却已经被厚厚的云层遮住,风也更大了。
他的心脏“扑通”狂跳,偏偏封达还在喋喋不休地祈祷,好像谢无猗一定会遇到危险一样,气得萧惟让成慨堵住他的嘴,把他拎到船舱里去了。
海水特有的咸味充盈着整个鼻腔,萧惟浑身燥得直冒火,两腿也开始发麻,仿佛有成百上千条鱼正在经脉里游走。
不知过了多久,谢无猗才重新钻出水面。
“幸不辱命呀。”
她扬起纤长的手臂,一枚变形的佩剑重见天日。剑身满是锯齿,剑尖也已卷起,然而萧惟只死死盯着剑柄上的划痕,双目失去了光彩。
萧爻的佩剑。
这是他最宝贝的东西,是哪怕掉下悬崖也要让人寻回的爱物,看来萧爻真的已经葬身汪洋,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也好……
萧惟长出了一口气,不知是如释重负还是单纯地想为他哀悼。
谢无猗的嘴唇隐隐发白,应当是在阴冷的水下浸泡太久的缘故。萧惟见她还是没有回来的意思,忙问:“还有问题要解决?”
“是有点奇怪……我第一次下去的时候船骸边还有二三十个骷髅头,这次找剑的时候数量好像就少了。”谢无猗无意识地活动着右手手腕,自嘲地笑笑,“估计是太长时间不下水,目力减退了吧。”
花飞渡才将佩剑拉上船,闻听此言立即道:“你上来,我去看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