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幻形,浴火而生,允人寄托,许人希望。
当——
浑厚的钟声响起,晏兴元年——属于新帝王的纪元就此拉开序幕。
随着钟声一起到来的还有一艘大船,谢无猗不觉诧异,除夕夜还有人跑船吗?还不待发问,萧惟已拉起她的手,狡黠地眨眨眼,“走,去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谢无猗一头雾水地随萧惟走到码头,船头站着的是北秋白的随行护卫,他正在指挥船工卸下数个大箱子。
护卫走到萧惟面前,抱拳一揖,“燕王殿下,这是您要的货。另外君侯说上次送给您和王妃的香囊损坏了,所以他特地做了新的,祝二位白头偕老。”
萧惟听着前半句还笑眼弯弯,闻说北秋白又要给谢无猗送香囊,他登时冷下脸来,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临阳侯想得真周到啊。”
前日送行,萧惟以帮忙遮掩身份为由,向北秋白索要了十大箱虹焰作报酬。原以为他会赖账,没想到北秋白居然赶在除夕夜把价值不菲的虹焰送来了。
本来是要谢礼,结果这个混蛋又趁机献殷勤!
见萧惟俨然已化身点燃了引线的炮仗,护卫忙不迭地把香囊塞给谢无猗,跳上船道声告辞,飞快地把船划走了。
谢无猗憋笑憋得辛苦,忍不住轻捅萧惟的腰,“殿下还生气呢?”
“气!”萧惟用力一跺脚,震得地上的箱子也晃了三晃,“他凭什么——”
萧惟的话戛然而止,他看见谢无猗半屈下身,正把香囊小心地系在他的腰间。萧惟定定地望着谢无猗,她今日只梳着寻常发髻,几缕碎发沿着素如白瓷的脸颊滑下,在鼻梁一侧勾勒出如梦似幻的阴影。
她这般清高的女子,几曾屈尊“服侍”过别人?
萧惟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应该阻止她。可舌头打结,身上一阵冷一阵热,他只能呆愣愣地看着她,把她此刻的样子一遍遍刻在心底。
谢无猗系好香囊,勾住萧惟的指尖走近一步。
“殿下,该生气的是我吧?”她低低一笑,清冷的眼尾竟染上几分妩媚,“殿下到底和临阳侯做了多少交易,还不老实交代吗?”
萧惟浑身剧震,谢无猗素来面目清冷,他哪里见过她如此勾人魂魄的表情。萧惟心头直烧起一把火,怎么都踩不灭。他害怕自己失态,想把手抽回来,没想到竟一动都动不了。
“是,是给你的……”萧惟结结巴巴地回答,他强迫自己扭开头,胡乱反抓住谢无猗的手,把她拽到箱子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