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中虽空无人烟,却被打扫得十分干净。晚三秋一言不发地走进后堂的小隔间,在门口站了片刻才转过屏风。
脚还没站稳,他就听到背后有声音。
晚三秋把折叠屏风收到房间一侧,不由一怔。
房间被照亮,来人居然是谢无猗、萧惟和一位身姿挺拔的老将军,晚三秋惊讶之色立显,“怎么是你们呀?王妃和殿下不是休息了吗?还有这位大人是?”
能有这般气势的老将军自然就是祝伯君。
没人回答晚三秋的话,谢无猗面无表情地绕过晚三秋,来到书架前。晚三秋下意识就想拦她,可迎头对上她的眼神,不知怎的,他竟默默放下手,表情极尽纠结。
谢无猗打开伪装成书架的门,见门后密室里蜷缩着一个头戴木制面具的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年轻人。那人久居黑暗中,乍然见到光明十分不适应。他本能地一手挡住双眼,一手格挡在胸前,喉咙中压抑着低低的吼叫,对开门的陌生人充满了敌意。
年轻人看到晚三秋后戒备稍减,他呲着牙,扫视一圈后突然朝祝伯君猛扑过去。
谢无猗见他原地暴起,指尖苍烟已经蓄势待发。可脑海中一个荒谬的念头闪过,银针在她的指缝里堪堪收住。
也不能怪他,祝伯君南征北战一辈子,风里来血里去,铁一样的气场一般人还真受不住。
眼看着年轻人就要扑到祝伯君身上,晚三秋脱口喊道:
“阿福!”
电光石火间,一条红绸从晚三秋肩膀飞出,径直卷上阿福的腰。阿福用力挣扎,呜呜咽咽地叫着,一遍一遍撕扯着绷直的红绸。
这般敏捷的身手令在场三人都是一惊,红绸在晚三秋手中瞬间有了生命,巨龙盘旋咆哮,牵扯住发疯似的阿福,牵扯出一隅尘封的记忆。
不可阻挡,不可埋葬。
祝伯君历经百战,萧惟亦数次在死亡线上徘徊,对危机有十分敏锐的嗅觉。然而两人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谢无猗的银针已经对准晚三秋的后脑勺射出。
银色光辉化作闪瞬流星,给本就狭小的隔间平添一分冷意。晚三秋感觉到身后微弱的气流,卷住阿福的红绸拦腰舒展,拴在屏风一头。眨眼间,红绸变成一架牢固的虹桥,晚三秋借桥的形状侧身后仰,用留在他手里的红绸一端削去银针破空的势头,将其拈在两指缝隙中。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晚三秋夹着银针转回身,却在看清谢无猗手指上的蝴蝶的一刹那,面色铁青。
谢无猗左手轻抖收起苍烟,“好了秋老板,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一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