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纪离珠真对二人动手,她就算拼上自己这条命也救不了他们。
这一定是纪离珠在故意干扰她的思考,谢无猗忙稳住心神,“闻逸是纪老板的人吗,耿氏的烁金蛊是不是你给的?”也不等纪离珠回答,她沉声道,“如果阁下是玄柔先生本人再回答我的问题。”
玄柔先生早已百年,所谓的名号如今也只不过是名号。
因此,谁都可以是玄柔先生。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纪离珠再次轻声念出这首诗,“王妃以为还有第二种说法吗?”
他这是承认江南庄是他的手笔了?谢无猗得到了答案,心下却不免沉吟。
纪离珠引她去江南庄,是让她找证据还是要她死?
当初的军粮押运案,他参与了多少?
以玄柔先生之名手握烁金蛊,他究竟想做什么?
谢无猗不觉怒火中烧,但她很快就冷静下来。
不行,不能做同归于尽的打算。和纪离珠周旋她不占优势,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露出破绽,让他认为她有机会被说服,再伺机而动。
“请恕我愚钝,”谢无猗朝屏风走近一步,原本背在身后的手也垂在身侧,“纪老板费心帮我,又给我烁金蛊的解药,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纪离珠想也没想就答道:“王妃啊,在下既然开的是当铺,自然有人在我们这存东西。平民百姓,王侯将相,宫里宫外对我们来说没什么区别。”
他自大又轻蔑地一笑,“我做的是天下人的生意。”
谢无猗唇角挑起一抹笃定的笑意。
声称以天下为局的人有很多,纪离珠还不配入她的眼。
见谢无猗久久不语,纪离珠以为她不明白,索性把话说得更明白些:“这么说吧,据在下所知,烁金蛊危害大俞已久,耿氏的案子只是冰山一角。在下一介白身不好出面,帮王妃成为真正拯救大俞的英雄不好吗?”
纪离珠说得入神,仿佛把谢无猗拱上九重天就相当于他自己冕旒加身,能接受世人的朝拜一样。就在纪离珠沉浸在他的理想中时,谢无猗指下数道银色微光穿过屏风,直袭纪离珠的面门,将他死死钉在椅背上。
真是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