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猗一边走一边估算,范兰姝说得没错,这条通道又深又长,的确比万春楼大上十倍不止。她转头看向萧惟,“褚瀚有本事动私刑?”
“不一定,”萧惟低低回答,“我倒觉得这些暗室起初不是关人的,更像是……”他迟疑了一瞬,脸色不太好看,“武库。”
谢无猗眯起眼睛。
武库——那就意味着动兵了。
萧惟的判断不会有错,褚余风掌管兵部多年,褚瀚又是私建武库又是埋火药,这父子俩到底想要干什么?
难不成他们身为毕安降臣,还想纠集旧部造反吗?
这种被人蒙住头打了一拳,有力气却不知该往哪使的感觉太难受了。
走了近一盏茶的时间,众人终于来到走廊的尽头。在最远处的那间暗室里,一个蓬头垢面的囚犯被几条铁链拴住,只要稍有动作,那挂满了绿锈的铁链便哐啷作响。他浑身是伤,依旧不知疲倦地疯疯癫癫地左右跳动,口中念念有词。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那个烟雨中……”
一听到这个声音,谢无猗顿时握紧了拳头。
闻逸。
怒意从心底燃烧到四肢百骸,谢无猗死死咬住嘴唇。在这个毁掉一切的人面前,她连恨都不知道该从何恨起。
他到底是谁的人,为什么要入乔府,为什么要害乔椿?
双拳被两个人同时握住,谢无猗起伏的肩膀便如漂浮于汪洋的孤舟,终于停靠在了海港。
不,不要被愤怒冲昏头脑,不能遂了他的心。
乔蔚,想想你的目的。
两年来,你从邛川查到泽阳,揪出一个逃兵,找到一个叛徒,已经很好了。
闻逸是该死,但他被关在这里是因为手中有褚余风的把柄,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实证让犯罪者伏诛。
至于闻逸的身份,大可以把他安全带出去后慢慢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