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越来越多人知道了谢无猗是巫女,现在司巫在昭堇台闭关,万一哪天他突然出关拆穿她,或者皇帝决定不再相信巫堇,不光谢无猗,就连萧惟的命也要没了。
但其实萧惟知道这种事不会发生,只要大俞皇室还在,巫堇就会一直存在。百姓可能不信帝王,但一定会信天,有了巫堇,谁都动摇不了萧氏的统治。这也是萧惟从来不屑于拜巫堇的原因,张口买卖闭口生意,简直亵渎神灵。
不过见谢无猗多多少少带了点关心自己的意思,萧惟嘴角还是不由得弯了起来。
“你不用怕,大俞会一直相信巫堇的,司巫也会信你的。”萧惟安慰道,“只要你在我身边,除了个别以‘日月山泽自有行走,岂人力能知能改’为家训的虞部老古董,没人会对燕王妃指指点点。”
谢无猗刚要回应,又听得萧惟意味深长地道:“不过还是小心些,夜深露重过于劳累终究不好。”
好吧,每次只要谢无猗稍微有点感动,准会被他一盆冷水给浇醒。萧惟现在提起她夜探褚府的事,看来那天他又是装醉。
不光装醉,还趁机占她便宜!
惹上这么个太岁,她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谢无猗在心里冷哼一声,继续眼观鼻鼻观心。
二人相对而立,房间里除了烛花的噼啪响,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到。
良久,萧惟手撑着膝盖弯下腰,“小猗,天色晚了,要不……我们休息吧?”
谢无猗呼吸一滞,僵硬地点点头,任由萧惟拉着她的胳膊,扶她躺在床上。
龙凤花烛要燃到天明,萧惟放下帷帐,将二人困在这方小小的天地间。他坐在谢无猗身旁,一只手撑在她里侧的肩膀边,定定地望着她。
不知为什么,萧惟有些怕。
怕花弥的遗物没能给她惊喜,反而带来隔阂。
满室静默,帐子里的温度越来越高,谢无猗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也就是这里昏暗,萧惟才没有察觉。十指在被子下扣住,已近乎痉挛,她视死如归地闭上双目。
不就是圆个房吗?
豁出去了!
萧惟强自压抑的呼吸越来越近,谢无猗的心跳亦如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