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箭堪堪擦过她的胸脯钉在石门上,谢无猗则无比感谢花飞渡花大价钱给她做的这顶披风,关键时刻这东西比盾牌还管用。
不过谢无猗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右边原本平整的地面就突然向下凹陷,而她站立的地方也出现了隐隐的轰鸣。
又是这种伎俩。
要是她凭借普通人的本能行事,现在已经变成肉饼了。
谢无猗愈发庆幸,庆幸自己是孤身前来,最起码她不会连累萧惟,更不会连累他耗费数年才建起来的朱雀堂。
“想破解机关,你永远要多看一步。”缇江的教导回荡在耳边,“接招后寻找接下来的落脚点,控制自己的本能,必要时去走死路。”
凝结在空气中的幻音还未消散,谢无猗腰带出手,准确无误地勾住左前方的一处泛光的环形石壁。她之前没有见到这个光点,看来是被刚才的羽箭触发的。
就在谢无猗双脚离地的一瞬间,地面尖刀林立,刀尖上泛着淡淡的褐红色的寒芒。
吸饱餍足的血迹昭示着,这是另一处“小梅丛”。
二狼山和江南庄的机关会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吗?
这样的猜测从谢无猗脑海中闪念即逝,她凝神屏气,借力一荡,单脚落在正对面唯一一处安全的地方,环形石壁同步收缩回墙面,平整的地面塌陷,她脚边的土地现出悬崖峭壁的本相。
太恶毒了吧!
谢无猗心里暗骂一声。前后都是深不可测的危崖,她现在可真真正正只有双足支撑,不得不集中十二分的精力,辨别黑暗中的声息,不敢有毫厘之差。
机关的始作俑者肯定不会给她寻找生路的机会,迅即头顶再次有羽箭射出,谢无猗不得不用腰带卷住一块岩石稍作借力,翻身跃下悬崖。
羽箭如同疾风骤雨穿透岩石,带起巨大的轰鸣,谢无猗的手被震得又麻又痛。不过在生死之间,她的思绪却渐渐明朗,甚至还带有一丝兴奋。
下一步呢,下一步是什么?
来啊,让我见识你的本事啊!
谢无猗单手拉住腰带,不动声色地挂在悬崖边,在心里读秒。
“机关总是一环扣一环,看不出关窍的时候就等,”缇江的声音还在继续,“从某种角度来说,设计机关的人比落入险境的你更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