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川备礼出了侯府,他先去拜访了跟父亲关系最好的宁国公,宁国公也是武将,同样在北疆镇守,两家感情不错,母亲和宁国公夫人也时常小聚。

    可沈鹤川没想到,他连宁国公府的大门都没进去,管家拦住他,苦口婆心道,“世子,我家夫人让老奴转告世子,我家国公爷远在北疆战场,家中的公子们在朝堂上也说不上话,对世子的遭遇实在是爱莫能助,世子还是另寻他人吧。”

    “……”

    拒绝的话实在太直白。

    沈鹤川脸臊得通红,脸面上下不来,扭头就走。

    管家摇头叹气。

    沈鹤川又去拜访了几家,跟宁国公府一样,接下来的几家,没有一家让他进门,更有一家直接当着他的面把他准备的礼物扔了出来。

    管家起初还好言相劝,“沈世子,今儿个在朝堂上给你求情的人,被圣上贬的贬,骂的骂,我们家老爷人微言轻,实在帮不上忙。”

    见沈鹤川厚着脸皮不走,管家赶苍蝇似地把沈鹤川从门口赶出去,嘴里骂骂咧咧,“自家姐夫是寿王殿下,岳父是吏部尚书,连襟是宁国公府……这些人哪个拎出来不比我家老爷说话管用?不求他们跑来求我家老爷,可别来害我家老爷了,走走走,赶紧走。”

    “……”

    沈鹤川被推得连连后退。

    他何曾受过这种折辱,长袖下手握成拳,一张脸青白交错,十分难看。

    第五家。

    第六家。

    第七八九十家。

    从晨光熹微到暮色四合,一天下来,沈鹤川的自尊心,被人在脚下碾了无数个来回,他从最开始的愤怒羞恼,变得麻木,麻木后又生出一丝后知后觉的惧意。

    沈鹤川真真切切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不妙。

    赵氏来接沈鹤川的时候,心疼地替他裹上大裘,“川儿,该做决定了,如今能救你的人,只有长乐公主了。”

    沈鹤川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已经一片决然,“去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