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青衣道徒却是心头暗自不屑,冷笑一声:
“那不然呢,龚县令,马家宗巫居高堂,使唤不动。”
“我天南观的道徒反倒还低人一等了?”
这一番山阳之行可是叫他憋屈的不行,心底恐怕骂死那马元了,哪里还会给那山阳马氏面子。
黎卿满脸无谓之色,提起那盏冷白灯笼,坐视着那三头纸灵纸猖在一道道房屋之中穿墙遁壁,寻觅着那城西的百姓到底藏到哪里去了。
“马家老鬼触线了,他令诸多乡民祭烛燃香,磕头拜首,这在江南道,是要夷灭三族的死罪。”
“鬼道最盛的岭南道,也无人敢如此!”
历数着这马三的所为所为,黎卿回首扫视着那县令一眼。
“龚县令,是出自哪个书院的?”
这一言,可谓是诛心了,直教那中年县令满面羞赧。
南国士人入书院的第一步,便是开民智,领教化,破淫祀……每一个南国的“士”,都不该坐视如此的。
“你该知道,乡民祭鬼,无牺牲,非礼制,是要折阳寿的。”
“无所谓那马三反扑不反扑,本道也没时间和他斗法。”
“一地鬼神,当有守土之责。他若能将那剥皮鬼寻出来,合力平息了此事,毁了那祭坛,我等倒也不掐他的七寸咽喉,权当没看见罢了。”
“若不然……”
黎卿与那青衣道徒同对视上一眼,各自见到了双方眸底的那一缕寒意。
在南国十二宗观中,私开淫祀,皆为大罪!
“师兄之言甚合吾心。”
这青衣道徒拱手附和,目光炯炯地望着那头盘踞着整条街道的虬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