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年拍了拍那颤抖的肩,并借着这拍肩的姿势站起身。
刀是好刀,如今却不是拿起他的好时机。
“你是聪明人,你该知道本官为何不追责你兄长行刺之事,为何不追查是谁人剥了你兄长的皮,又为何不在此处问当年丰山营的事。”程素年的手仍压在麻醒肩上,话是同麻醒说的,视线却也调转看向了翁三娘。
翁三娘皱了皱眉,再次强调,“麻舟不是逃兵!”
程素年不置一词,抬步往外走。
江城亦步亦趋跟在后头。
二人出了那小院门,就见着之前被麻醒吩咐出去的小孩儿,正吃力拖着半麻袋石灰粉和半麻袋草药,人才走到巷口。
程素年示意江城上前搭把手,自己就站在小院门口等着。
到底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心,取出铜镜,摩挲了好几下,才取下簪笔,犹豫着在镜上落笔。
【轻歌小友可安好?】
【几日微小友消息,素年心中担忧。】
【并也有一事相求。】
正写着,余光瞥见那跑腿的孩子踌躇着步子,挪到他面前,不敢直视他,但又壮着胆子,瞧着程素年。
程素年收了铜镜,垂眼看他,“何事?”
那孩子吞咽几下口水,又以手背胡乱擦去鼻涕,同程素年说:“二伯说,是你杀了我阿爹。”
程素年眼一冷,嘴角也抿紧。
那孩子吓了一跳,一溜烟跑进小院里,差些撞到江城怀里头,被江城提起来,叱骂了两句,往身后扔去。
程素年在江城的骂骂咧咧声中上了马,二人二马走出去好长一段,直到走到无人的宽阔处,江城才小心翼翼问程素年:
“阿兄,麻醒方才说的话我怎么没听明白?神通大人是谁?难道咱们此行还有掩藏身份的人,潜伏在阿兄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