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岱在外头大喊。

    李轻歌胡乱应了几声,赶紧把铜镜扒拉过来看。这一抓,又觉得拇指火辣辣疼得厉害,压在镜面上有滑溜溜的濡湿感。

    李轻歌这会儿才觉得指头钻心疼,抬起大拇指一看,一道短短的口子渗出好大一个血珠,正要顺着她的手指往下流淌。

    李轻歌不自觉“嘶”了一声,听到居岱急匆匆跑来的脚步声,赶紧用手臂撑着自己,从地上起来。手不自觉捏紧铜镜,在她没注意看的地方,那颗血珠子渗进了铜镜里。

    “你这是……怎么了啊歌老板?”居岱进了西厢房,错愕把李轻歌扶起来,“咋回事啊?不是正帮我看后头的吗?我一眨眼的功夫你人就没了。”

    李轻歌讪讪单手拍打身上的灰,“突然忘了铜镜落哪儿了,还以为丢了呢,害得我一阵心慌。”

    居岱歪了歪脑袋看她手上的铜镜,“就在这老宅里,你也不出去,别人也进不来,能丢哪儿去啊?”

    李轻歌动了动自己的双腿,真真切切松了口气,顺着居岱的语气喃喃道:“是啊,能丢到哪儿去啊?”

    不过说起来,这铜镜还是随身带着,片刻不离身的好。老宅虽然不大,带上院子不过八九百平方,但万一再有刚才那种情况,她可没把握跑得赢。

    跑不赢,就只能像最开始的时候,在地上爬。那也挺丢脸的,李轻歌甩甩脑袋。

    “你刚说你撞了什么?”李轻歌问居岱,“撞上门了?”

    居岱说:“没有,撞到麻婶在门口搭的鸡窝了。”

    麻叔和麻婶在老宅门口附近,用多余的青砖和青瓦搭了个鸡窝,养的是走地鸡,为求李家老宅看起来就是一副普通农户人家的样子。

    居岱说没伤着鸡,李轻歌觉得这也就是跟麻叔麻婶说一声的事情,便打算跟居岱去把新拉回来的刀枪一起搬到仓库里来。

    居岱脸上浮现嫌弃,“算了吧,我自己搬吧。走几趟,当健身好了。”

    居岱先前就说,这些天忙碌起来,健身房都没机会去,他那一身腱子肉怕不知道哪天就小了。李轻歌自然就不客气,带着铜镜回到房里,把铜镜放到桌上的时候,铜镜上有道模糊的轮廓,一直定在那儿,在程素年写的字下头。

    那轮廓像是一个人,两侧长发落下,分辨不出是男人还是女人。像是正在用铜镜照脸一般,一动不动的。

    李轻歌心里头闪过一阵悚然,细小的疙瘩登时就在手臂和后背泛出来,密密麻麻,酥酥麻麻。壮着胆子凑近铜镜看,那人似乎动了一动,人影往后拉远了一些。

    那边似乎有风,吹动那人两侧垂落的长发。但那长发飘得十分不对劲,又直又重,十分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