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年倏地抬头,一个拳头大小的石头被麻醒极快打落,迎着刀刃被劈成了两半,掉进水里。
左右侍卫立即形成一个合拢包围的阵型,将程素年护在其中。程素年面色不悦,看向石头掷来的方向。
那是一个饭庄的二楼,因为一楼被淹,附近民房又多有倒塌,临近的便聚集到了饭庄二楼去,做个临时的落脚地。
不大的饭庄容纳的人不少,男女老少都有。程素年怒视过去的时候,有人惶惶然撇开视线的,也有理直气壮怒瞪回来的。
“什么人?!竟敢袭击朝廷命官!”
麻醒已怒吼出声,自马上一跃,足下轻点水面,两三下就跃上饭厅二楼,并眼疾手快地从人群中拽住了一个半大的孩子。如蒲扇的大掌一攥,就将那孩子从护不住的人堆里拽了出来,扯到窗边。
“放开我!你凭什么说是我?!”那孩子气得像发疯的猴子,冲着麻醒乱抓乱挠。
麻醒一只手便制住了他一双手,冷哼了一声:“凭什么?凭我瞧见的!”
那孩子梗着脖子,“你瞧见什么了?这儿这么多人,你怎么就瞧见是我了?!”
紧接着便有一个妇人号啕着从被麻醒吓得略往后挤的人群里跌了出来,抱住那孩子的腰,跪在地上,“大老爷!冤枉啊!我家伢崽向来听话,是绝不敢做袭击官爷的事情的啊!”
麻醒不是被妇人的哭一哭就唬住了的人,拽着那孩子就要冒雨翻到外头街上。但又几个不知那孩子什么亲戚的女人,一个拽他的手,一个拉他的腿。要么跟着号哭,要么跟着叱骂。
“你哪只眼睛看到是他打的人?”
“就算你是官爷,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拘人啊!”
“证据呢?没有证据你就是欺负小孩!欺负我们这些无依无靠的平民百姓!”
麻醒气得要抽刀。
程素年沉着脸,“麻醒!把他的手举起来!”
麻醒依言,将那孩子两只手一举。两只手上都有石灰粉末,白白一层。
那孩子桀骜不羁的神色突然裂了,但还是梗着脖子,不服挣扎。
“就凭这个,就说是我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