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挠着脑袋,闻到药汤的苦涩味,奇怪道:“大人,您这是从哪儿拿的药汤?”

    程素年没出声,只是垂目,示意了铜镜那处。

    但看江城没领会到意思,脸上只差明白写上“什么?”几个字。

    程素年眉心一紧,心下觉得怪异,似乎有哪一个环节突然消失不见了。

    “是不是那金吾卫给您熬的汤药?会不会有毒……哦,银碗。那没事了。”

    江城说着,倒是有些悻悻的。

    “沈家阿兄跟你说了什么?你怎的这样愁眉苦脸?”程素年再问。

    江城困惑着,忌惮压低声音:“沈家阿兄说,我……属下给你缝合的伤口不错,手上的这个技艺,他打算等我们回到京城,派几个营里的军医来,跟我学一学。”

    “哦?”程素年垂下眉眼,铜镜上,刚传来一碗药汤的李轻歌正在吩咐他:【趁热喝才有效。】

    紧随其后的,是一颗四四方方的奶白色的硬物,随着程素年的捏起凑近,散发甜腻的奶香味。

    【这是我最喜欢的奶糖,甜的,你喝完药之后吃,驱一驱药的苦味。吃完了记得漱口刷牙呀!】

    漱口他明白,刷牙……

    “大人,您身上的伤,真是属下缝合的吗?”

    江城从方才起就兀自低头困惑思索,眉头紧得都能夹死苍蝇。李轻歌传的那块糖就当着他眼前,在铜镜上出现的,江城愣是没注意。

    “属下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呢?属下只记得……只记得把大夫带到门口来,然后……大人,当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大人的伤口真的是属下缝起来的吗?”

    江城烦恼着挠头,索性抬头抬眼,想要从程素年这里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程素年怔愣了一瞬,便了然了。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江城失忆了,不记得他看到李轻歌从铜镜里伸出一双手,给程素年缝合伤口的事情。

    虽然程素年这个当事人因为昏迷,其实当时也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