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年接过,小半碗圆而小的白色药丸旁,插着一张小纸片。上头的字极细,不算好看,只能说是写字人尽量写工整了,并且还不像之前因为慵懒,减去了不少笔画的残缺字。

    【壹日叁次,大片叁片,小片贰片,药膏涂抹。】

    眼角余光中,江城如一只讨奖赏的狗儿,清亮眼神看着他,只差没真摇起不存在的尾巴。

    “这几日有劳你了。”程素年道,“你且先下去好生休息。”

    江城不敢,“还是我守着大人吧,万一那些人再来。”

    程素年问:“我昏睡这两日,可有杀手再来?”

    江城摇头。

    程素年又问当日的杀手可有逃脱出去了的,都是如何处理的。

    江城道:“当时我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回过神来之后,回防尚算及时,所有杀手全被宰杀在院中,无一人逃脱。”

    程素年又问:“外头可知道这些消息?”

    江城迟疑了一下,摇头,“大人倒下之后,我护在大人房中,外头的事情便由此行金吾卫中,一个姓麻的千户负责调度。听闻他把韦良甲从县衙地牢带到官驿来了,还令其他人封锁官驿,不许外人进出,也不许外人打听官驿中的消息。陈康之和韦开霁来过几次,想见大人和韦良甲,但被麻千户打发了出去。他没有说大人受伤,只说大人感染了风寒,不宜见客。”

    程素年沉吟,“麻千户,就是之前截了我飞鸽的那位?”

    江城懵了一下,恍然点头,“对的!正是他!”

    程素年瞥江城一眼,“你手底下那几个,也听从他调度了?”

    江城撇撇嘴,沉默下来,不忿不服的神情倒是很明显。

    程素年觉得好笑,“他既然这般周全行事,想来也不会是同杀手有勾结的人。你把他叫到我房里来,然后你好好休息去。”

    江城那憔悴惨状,必定是几天几夜没合眼地守着他才有的。

    江城还要再辩,程素年只淡淡道:“这是命令。你连阿兄的话都不听了?”

    江城这才愤懑下去,没一会儿,带回一个魁梧的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