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年没见过,也不理解,但震惊之中倒是想到了,之前的大雨之中,有人突袭官驿,他和侍卫招架不住,一把大刀劈在他身上,他没完全躲过去。

    他后来……后来还……还出了一缕魂?被推进了铜镜里,救了李轻歌,又被推了回来……

    程素年呼吸不畅,气喘吁吁,只觉得唇发干,额上和后背俱是冷汗,偏发疼的头发着烫,很快就要把那些冷汗烤干一般。

    这道蜈蚣,是什么?

    程素年有些骇然,伸手想要揪掉那只“千足虫”。

    “大人不要动,这是大仙留下的!”江城压低了声音轻呼,又把程素年的手制止住了。

    “大仙?”程素年茫茫然抬头看他,皱起眉,“什么大仙?”

    “是铜镜。”江城近乎只以一个气音回话,然后把铜镜放到程素年手里。

    “暴雨第一日,来的杀手有京中四世巷的刺青,应当是昭安侯的人。同时还有桂陇本地的人,小的敢说,一定是韦开霁恼恨大人抓了他儿子,所以才想行刺大人,好叫这案子从大人手中,落到桂陇知州手中,然后找个由头把他儿子放了,案子糊弄过去。”

    江城先说的,却是程素年不想现在听的话。

    “你说,铜镜,大仙,是什么?”

    程素年说话稍显吃力。

    江城谨慎瞟了一眼外头,好几天没阖的眼里都是血丝。

    “大人,其实……其实属下也记不太清晰了,似乎是属下一入睡,能记得的就不多。”

    程素年不耐烦叹气,“说重点!”

    江城小心翼翼,看铜镜,再看程素年,“属下记得的只有,大人受伤那天,从大人这块铜镜里头,伸出了一双手,给大人缝补这道伤口。”

    程素年神色一紧,“从铜镜里头?”

    江城认真想了想,然后更为认真点头,“虽然属下其他的都已经记不清了,但大仙从铜镜里伸手出来,给大人缝补的那个画面,属下是看得真真的!大仙……大仙还给了药,和干净的布条呢!

    属下后头找来几个大夫,给大人看过了——大人放心,大仙留下的仙迹,属下是遮挡住,不给那些凡夫俗子土大夫看的。但那几个民间的大夫都说,大人得救治及时,只是伤重,还需要假日时日,好生安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