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轻歌一天经历好几趟“低空飞行”,还以为自己早就适应了,没想到下了车还是腿下一软,扶着卫生所的围墙干呕了两下,才凉着一张脸直起身。

    还没站好,有人突然在旁边一拽她的手臂,另一手往她头上的鸭舌帽一压,蛮横把她往卫生所里拖。

    李轻歌挣扎了一下,“哎”了一声,想要看清来人。那人突然出声,好巧不巧把她那声“哎”掩盖了过去,乐呵呵冲着另一个方向说道:

    “老表,忙着啊?哦,这是我女儿,放假了来看她妈的。”

    李轻歌一怔,把她全线拉黑了的大领导李时禄?

    有这么巧?他也在这儿?

    “薛大夫好像不在卫生所里窝?”有个乡音极重的男人说。

    李时禄:“哦!没关系,我知道她出去买菜了,我们父女两个先在里面等她回来。”转头又数落李轻歌,“你说你,大着肚子还跑来跑去,你不为你想也为肚子里的孩子想一想啊!下车就吐了吧?早说啊,我去接你啊。”

    字字句句都是老父亲的关切,演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李轻歌索性把自己一大半重量交到李时禄手上,快步往前走,反倒变成了她带着李时禄往前头冲。两个人一路沉默,一直到卫生所二楼的一个房间里。门一关,李时禄立刻就撕掉了老父亲的神色,严肃脸上俱是威严。

    “你怎么回事?!黄家老宅那儿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在曹星河那里吗?怎么警察通知我,你在黄家老宅出了事?!你到底在搞什么啊李轻歌?!你知不知道宋且把边境那些人也搞来了啊?!你现在是四面楚歌啊李轻歌!”

    李轻歌诧异,“边境?音阿九?他偷渡回国了?”

    李时禄一副懒得跟她废话的样子,把房间里所有窗帘都拉上,谨慎看了外头一眼。

    “你从哪里来的?来的路上有没有被人跟踪?警察怎么没有派人保护你?让你来这儿干嘛?”

    李轻歌后知后觉,“我从医院来的,我把警察……”

    顶着李时禄严厉的目光,李轻歌硬着头皮继续说:“我把警察甩掉了。”

    李时禄:?!!

    “你脑子是不是被撞坏了啊?!”

    李时禄压低声音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