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他,是魂魄吗?

    李轻歌皱皱眉,挣开那只手,压低声音道:“别闹,程素年。”

    程素年像是没听到,还是固执地要把她的手推开。应当是人陷入昏迷之后,下意识地推拒会造成疼痛的东西?

    李轻歌以另一手轻轻打了一下程素年的手,又不能放开镊子,只好趁着程素年略略一松手的时候,在他手背打了个问号。

    ??

    程素年,你要干嘛?

    程素年的手本来还想有动作的,但没一会儿,就脱力垂了下去,整条手臂拦在自己身前。

    李轻歌用手侧把他手臂拨到他身后,才继续手上的缝合动作。

    越快越好,她眼看着他的血其实没止住,只是先前被雨水冲刷干净了而已。

    只是铜镜并不允许李轻歌把手伸进去太多,她的小臂只进去了一半的位置,就再也没办法深入。不过好在铜镜似乎能自己移动,她需要的时候,它就往前。

    等李轻歌给程素年缝合完毕,不好意思看着那道缝合间距不一,勉强算是把人缝起来、止住血的伤口,竟然有些心虚。

    “我尽力了程素年,你可千万千万不要怪我。”

    李轻歌再检查了程素年的伤口,往上看不到程素年的脸,往下……华丽的丝被又严实盖住了他的下半身。

    李轻歌其实有些好奇,程素年到底长个什么模样。

    她先前以为程素年像历史课本里的欧阳修啊韩愈啊等等古代官员,是大肚便便的中年男人。没想到今天感受到了他的力量,他功夫不低呢,胸肌腹肌都有,不至于壮硕得吓人,但线条分明,块垒明显,比当下流行的薄肌款更为厚实一些。

    李轻歌又摸了摸程素年的胸膛,莫名其妙脸一红,也不知道是对程素年解释还是给自己找说辞,“我……我不是要占你便宜啊,我是想摸摸你的心跳。”

    这是实话,可这一解释,倒是显得奇奇怪怪的。

    李轻歌把手从铜镜里抽出来,脱了手套,以手作扇,扇着自己略有些高温的脸。

    办公桌下越来越闷热,李轻歌大略收拾好了东西,探出头去一看,外头天已经黑了。两层小楼的卫生所里没个人声,连灯光都没有,只有院子角落传来蟋蟀和蛤蟆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