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年此行,是领了圣旨,代皇帝南巡,暗中重查桂陇州贪腐的实情。

    消息泄露出去,自然有人不想他活着到桂陇州。自京城到桂陇这一路,程素年遇到的刺杀不计其数。

    而眼前从墙头上落下的汉子,也曾在路上露过几次脸,但不知为何没动过手。

    “程大人,桂陇已无好风景,我有点乏了,打算今日取了你的人头,就回京复命去。你还有什么话要留么?我可代为转述。”

    浓密络腮胡遮了那壮实汉子的半张脸,那人眼里俱是踏过尸山火海淬炼出来的狠。

    程素年闻言略感意外,他没想到这粗鄙的汉子会是京城来的人,沉声问道:

    “是京城的哪位大人想要程某的项上人头?”

    汉子不答,只从背后抽出一柄奇怪的兵器,重重抵在地上。兵器像刀又像枪,刀柄足有一尺五。而刀身原有二尺,生生断在一尺五处,没了刀尖。

    程素年不自觉紧了紧后槽牙。

    “斩马刀?你是丰山营的人?”

    丰山营六年前遭内奸出卖,早已全军覆没,如今居然还有活口?

    “你认得丰山营,便好办了。”

    那汉子咧嘴一笑,白牙森森,一踢斩马刀,持刀直直冲向程素年。

    君子习六艺,程素年会武。

    但这汉子来势汹汹,尽是蛮力,程素年心知避无可避,索性发了狠,抽出长箫中的细剑,胸膛迎着断刀而上,想以心口暗袋中的铜镜抵住斩马刀后,用手中剑做最后一击。

    那汉子微讶,而后嘲讽轻笑,手掌抵在刀柄后,意图将斩马刀打进程素年胸膛。

    刀近,触上心口铜镜。

    哪知!

    预想中的重击疼痛并未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