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年问:“你们有何证据,证明你家儿子是被崔家二兄弟所杀?”
一人答:“大人,这难道不是明摆的事实吗?那崔家小子放起了风筝,我儿当夜便遭他家老子索了魂,以他家小儿那风筝麻绳生生勒死了我儿!可怜我儿方才十七,正是大好年华!”
一人道:“我儿也是!不过是白日里因诗集上的几句话,与崔家阿大争执过几句,那崔家小儿便用风筝召唤崔夫子,当夜三更,我儿就被崔夫子的鬼魂吊死在房梁下,脚下便是与崔家阿大争执过的诗集啊!”
又有几人说辞皆是类似,直将崔念放风筝后,必在三更死书生这两件事强行联系起来。
崔念惊恐地左顾右盼,藏在崔思身后。
崔思脸色惨白,左手捧着受伤的右手,辩解道:“我没有!我们没有!我们行得正坐得端,从来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们有何证据证明是我兄弟二人犯的案?!此前韦大人已经查过,几位同窗死的时候,我们兄弟二人都不在现场,也万不可能去你们家杀人!”
“韦县令是你老子的同窗!自然是向着你们家说话的!”有人怒吼。
程素年瞧见陈康之暗地里冲人使了眼色。那几个死者家属便冲动起来,往崔思崔念那儿靠,嘴里叫嚷,手上拳头跟着砸下。
“催鬼杀人,我们桂中城容不得你们这样的异类!”
“我们今日就要为惨死的小儿,亲手血刃凶手!”
现场顷刻乱成一团。
程素年心口一紧,想有拳头用力重击在他心间,又狠狠以利爪用力一捏他心腔一般。疼得他立即咬紧牙关,用力握住了拳头,才止住捂住心口、彰显颓弱的冲动。
“够了!”程素年怒喝,冷笑连连,“你们这些说辞,倒把本官弄糊涂了。究竟是崔家二子杀的人,还是崔家已故的崔夫子杀的人?”
程素年说话的时候,神色如常取出怀里铜镜,往上看了一眼。
【程素年,你有没有别的名字?比方说表字,或者小名什么的?】
程素年提笔在镜上书写,【有一表字,九如。】
写罢,心脏疼痛稍缓。
陈康之正探究看向他手上铜镜,程素年并无躲避的意思,任他那含着阴毒的目光打量铜镜。
陈康之轻呼了一口气,才道:“大人,康之斗胆直言,是崔家二子使用驱鬼之术,令崔夫子鬼魂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