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息道:“这下子不但挣的钱少了,愿意买咱酸的客户也少了。人家宁愿买寿化集团的浓硝酸,也不愿低价买咱的稀硝酸,搞得销售部门的同志们都很为难。”
“一吨浓硝酸还不到一千一百元?”耿志扬吃惊道:“这么低的价,寿化集团也挣不到几个钱吧?难不成他还会亏本买吗?”
“那咱就不知道了。”卢洪涛道:“一硝车间生产的四二酸现在市场上根本卖不出去,两个稀硝大罐都快满了,最后不得不先停产再说了。”
九十年代中后期的浓硝酸价格处在历史的低价位上,但是再低也不会低于一千两百块钱,因为毕竟生产企业还是要赚钱的,不可能赔着本赚吆喝。
如果寿化集团真把浓硝酸卖到了一千一百元以下,即便是出厂价,大概率跟生产成本持平。如果再降,那可真是要赔本了。
“寿化集团这是要干什么?”耿志扬纳闷道:“虽然说冬天是硝酸行业的低价季节,但也不能这么个降价法吧?”
“谁说不是呢?”卢洪涛道:“省化集团那边也受到了影响,据说他们产的浓硝酸已经积压卖不出去了。”
耿志扬想了想道:“二叔,咱们这么着。寿化集团不是往咱省低价倾销吗?咱们就把硝酸卖到外省去,扣除运输费用这块儿,说不定比省内还能多赚点。”
他突然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呆了一会儿突然哈哈一笑道:“不!咱们就把硝酸卖到他们省去。咱们省和山南省相邻,卖到他们省是运输成本最低的。对!就卖到他们省去!”
寿化集团把浓硝酸低价甩卖到北海省来,氮肥厂再把稀硝酸平价卖到山南省。合着两个厂子互换原有市场,赔着钱对着玩呢?
见卢洪涛一脸的不解,耿志扬忙解释道:“二叔,寿化集团的硝酸生产能力并没有提升。本来他们连本省的硝酸市场需求都不能满足,这又把一部分硝酸低价卖到了咱们省,他们省市场上的硝酸缺口不就会相应扩大了吗?”
卢洪涛登时如醍醐灌顶一般,灵机一动道:“那还不如直接从他们厂买下浓硝酸,然后再卖到他们省里的用户手里去。这么一来,原地不动就把钱给挣了。”
“不!不!不!”耿志扬摇头笑道:“你把寿化集团的人想的也太傻了。”
他琢磨道:“像这种液体产品的跨省交货,肯定会用大批量的铁路运输。一般是会运到一个地点,然后让卖家去那里装货。”
“不可能吧?”卢洪涛道:“铁路系统哪有硝酸专用装卸车站台?那种特殊站台必须得是硝酸生产厂家才有的。”
“硝酸生产厂家?”耿志扬心头豁然开朗,两手一拍道:“我知道了!”
卢洪涛一脸懵逼道:“你知道……什么了?”
耿志扬兴奋道:“二叔,省内有火车装卸站台的硝酸生产厂家只有省化集团和索凤县化肥厂两家。省化集团跟寿化是竞争关系,不会跟他们合作。那么就只有索凤县化肥厂有可能帮他的忙了。”
“你是说……”卢洪涛思量道:“寿化集团的硝酸是运到索凤县化肥厂后,再卸车往外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