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李元卜暗自松了一口气,不是熟人,说明事情不是太麻烦。

    他熟悉的,只有大庆城中叫得出名号的皇亲国戚,官员大吏,以及各家大户。

    李元卜忍住了一个呵欠,往椅背上面一靠,懒懒开口问道:“来者何人?所告何事?”

    赵思辰冲着赵逐飞眨了眨眼睛,赵逐飞手上一使劲,往前一拽手中麻绳——

    两个贼人踉踉跄跄地向前,收不住劲,跌撞在地。

    赵思辰向前行了一礼,脆声报道:“大人,我们是落英街一户姓赵的人家。我家是临水县的良民,刚搬来大庆城不久。谁知道,我家刚搬来几日,就遇到了两个贼人,潜入我家中,图谋不轨——”

    赵思辰思维清晰,口齿伶俐,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给交代清楚。

    赵思辰一边说着,京兆尹李元卜那双藏在肥肉下面的小眼睛,已经不着痕迹地在诸人身上来回扫了几个来回。

    京兆尹,这个位置,是公认的的不好坐。

    大庆城各个世家里纨绔子弟不少,皇亲国戚众多,城西西市一块牌匾砸下来,能砸到两个千金、三个清贵、四个皇亲、五个国戚。

    这些人皆是各个家里的珍稀宝贝,一点点小纠纷,处理不当,可能会掀起大风波。

    而掀起了风波,各挨板子也就算了。

    不管是谁出了事,都会有一个人要陪着吃瓜落——京兆尹。

    毕竟,在大庆城里出了事,那是京兆尹没有管理好,本领不行。

    李元卜时常想着,他就是因为京兆尹这位置坐得实在艰难,才会放纵饮食,导致身胖如猪,毁了年轻时候俊朗的面貌。

    话说回来,京兆尹最大的本领,除了记住京中各家繁琐的关系往来之外,就是圆滑识时务。

    大庆城中,说起最滑不溜秋不沾手的人,李元卜自称第二,没人敢说是第一。

    什么事情都他都能做得出,唯独离“担当”二字甚远。

    眼见着这两伙人,皆不是好相与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