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赵思辰走之前,留下来的。

    再想起赵思辰的话——

    她——

    她原本是带了金疮药和细麻布巾,来为自己换药?

    莫非,赵思辰担心自己遭遇了埋伏,才不请自入?

    魏乾琅想起刚才自己,因为肩膀有伤,艰难地脱着衣服。

    乍然听见赵思辰在门外问话,他担心赵思辰贸然闯入,回答的时候,声音带上了一丝紧张。

    再加上他刚好迈入浴桶,入水的时候,热水碰到伤口,他痛得闷哼了一声。

    想必,赵思辰是因为察觉他的异样,以为是他被县令李云华在府衙中设下了陷阱抓捕,所以才慌忙急火地要进来救人。

    她不是粗鄙,而是担心他。

    魏乾琅手上捏着金疮药的瓶子,冰凉的瓷器,印在手心。

    一种异样的情绪,慢慢浮上了心头。

    酸酸麻麻,在胸口弥漫开来。

    这种情绪,魏乾琅在过去十几年的人生中,从未在他身上出现。

    似乎,是叫做——

    魏乾琅细细想了想,似乎,是叫做,愧疚?

    再回想起刚才赵思辰离开之前的那一脚——

    虽然她也是怒气在胸,却还不忘帮他把屏风扶起,避免他继续难堪。

    魏乾琅再也按捺不住,站了起身,想要往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