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来看一眼,又能如何,又不能活过来。
在乎这些,没必要了。
陆鹤痛苦地闭了闭眼,带着韩仲景上前。
外面,都是耳目,他两人丝毫没有半点隐藏,走上前。
冰棺之中也不是极其刺骨的冷。
霍影亲自起身,亲手揭开覆盖在九爷面上的黑色绸缎。
陆鹤才看一眼,眼泪便止不住了:“九爷这是死不瞑目,他一定是有很多不放心的东西。我师父他们,都是他舍不下的。只是霍影……我师父殉情自杀了,九爷若是知道,该有多难过。”
原是应该告诉陆鹤,那不是真的六小姐的。
可是这种事情,唯有装得下去的人才能告诉。
陆鹤是个性情中人,这些年醉心医学,不曾将心思放在人的算计之中,他没告诉陆鹤。
而太妃,是个主意极大的人,可今时不同往日,太妃还是老眼光老手段,他也怕告知了太妃,太妃做出点别的谋算来。
总之,且人越少知道,就越安稳。
霍影未曾多言,只看着陆鹤的手,颤抖着探上九爷脖颈上的脉搏。
陆鹤也不信九爷就这么去了。
可是脖颈上的动脉安安静静……
陆鹤泣涕出声:“九爷!”
他重重跪在冰棺跟前,哭得不能自己。
唯有韩仲景,双目含泪。
他能有今时今日的成就,全赖九爷识他的才能,更没有否认那一套荤药的理论,把伤天害理罪大恶极不知悔改,甚至都不配叫人的罪犯,给做他研制的工具,供他研习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