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那根本不是普通蚕丝!"
她挥袖打翻琉璃盏,殷红葡萄酒渗进青砖缝里,竟蜿蜒出与乔伊伊守宫砂相同的纹路。
藏在梁上的暗卫突然栽下来,心口插着片墨梅花瓣,花蕊处银光闪烁如星子。
暮色染红绣楼飞檐时,乔伊伊扶着酸软的腰肢数完最后一批丝锭。
翠儿端着药盏进来,差点被满地游走的冰蚕丝绊倒——那些丝线像是有生命般在地板缝隙里穿梭,织出幅若隐若现的朱雀逐日图。
"姑娘快歇歇!"小丫鬟急得去抢她手中绣绷,却被绷面上跃然而出的金线缠枝纹灼痛了指尖。
绷架突然迸裂,十二色丝线凌空飞旋成茧,将乔伊伊笼在流光溢彩的丝网中。
梅香混着血腥气在喉间翻涌,乔伊伊踉跄着扶住窗棂。
掌心按着的冰蚕丝突然烫如烙铁,在她肌肤上烙出与雪蚕卵同源的雪莲纹。
后花园传来老梅树簌簌的响动,虬枝上未落的墨梅纷纷转向西厢房,花瓣上凝结的冰珠滚落成卦象。
翠儿追到月洞门时,只来得及接住乔伊伊滑落的缠枝簪。
暮色里传来宫墙更鼓声,而西边天际正翻涌着赤红云霞,仿佛谁把冰蚕丝浸在了血池里。
梅香沁雪的庭院里,乔伊伊扶着老梅树缓缓跪坐。
树根处埋着的十二颗雪蚕卵正在发烫,透过冻土传来阵阵脉动。
她将掌心贴在覆着薄雪的草叶上,露珠突然倒流着爬上指尖,在晨光里凝成细小的冰晶。
"都听见了是不是?"她对着满地瑟缩的二月兰轻笑,腕间银铃突然无风自动。
那些冰晶簌簌滚落,竟在雪地上勾画出半幅残缺的阵图。
翠儿抱着织锦披风追来时,惊见满园枯枝都绽出嫩绿新芽。
乔伊伊发间的银丝缠枝簪正在融化,化作流动的月华渗入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