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伊俯身替她摘去,叶片经络忽如琴弦般震颤,与袖中忍冬藤的私语交织成某种警示的韵律。
暮色四合时,主仆二人坐在石榴树下数存银。
翠儿把铜钱串得哗啦响:"等小主子出生,咱们赁个临街的铺面,娘娘教绣活,我管账目..."话音未落,墙头传来熟悉的猫叫。
乌云盖雪的大猫跃上石桌,金绿异瞳在暮色中幽幽发亮。
它放下口中之物时,乔伊伊呼吸一滞——半块沾着泥土的玄铁令牌,正面蚀刻的九头鸟图腾正与她锁骨下的金纹遥相辉映。
夜风忽起,将未关严的窗扉吹得砰然作响。
乔伊伊攥紧令牌望向王府方向,檐角铜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无数双窥探的眼睛。
晨光初绽时,乔伊伊绣绷上的银针突然断作两截。
染着茜草汁的丝线垂落在地,在青砖上蜿蜒成血痕模样。
窗台上晒着的忍冬藤无风自动,叶片齐刷刷指向巷口卖炊饼的老汉——那人粗布短打上沾着星点金粉,正是王府侍卫靴底常沾的装饰物。
"翠儿,帮我取些蜂蜡来。"乔伊伊蹲身捡针,借着绣架遮掩观察巷口。
那老汉看似专注地揉面,眼角余光却总往院门飘。
更蹊跷的是他腰间鼓囊囊的,不似寻常商贩该带的物什。
小丫鬟捧着黄澄澄的蜡块回来时,见主子正将断针浸在桃花水里。
三月春风掠过乔伊伊微颤的睫毛,在她素色裙裾上投下细碎光影:"你午后去西市买绣线,顺道打听些消息可好?"
翠儿会意地捏了捏腰间荷包。
那日乔伊伊教她认过各府纹样,云锦荷包里特意放了两枚刻着"陈"字的金瓜子——这是上回陈公子差人送绣样时夹带的赠礼。
市集喧闹声漫过青瓦白墙时,乔伊伊倚在门边绣香囊。
紫藤花架筛下的光斑在她指尖跳跃,忽然被片突兀的阴影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