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伊眼前景物开始扭曲,青砖缝隙里钻出荧荧光点,像夏夜流萤指引方向。
她跌跌撞撞跟着光斑挪动,直到撞开一座废弃道观的门。
多年后乔伊伊仍记得那个瞬间——庭院里半埋雪中的老槐突然抖落银装,虬枝如臂膀撑起穹顶,枯藤在她们踏入时自动缠成门帘。
温暖气流裹住周身的那一刻,她栽倒在积满干草的石台上,掌心还攥着半截生出嫩芽的藤条。
天光微曦时,道观外墙传来货郎的铜锣声。
乔伊伊望着指间不知何时缠绕的翠色藤丝,那些细弱的脉络正随着她的心跳明灭闪烁。
破晓的铜锣声在三条街外回荡,乔伊伊将翠绿藤丝缠在腕间。
那些细若蚕丝的脉络突然收紧,刺痛感让她混沌的头脑清醒三分。
"主子喝口热汤吧。"翠儿捧着缺口的陶罐,昨夜坍塌的灶台竟生出簇新火苗。
乔伊伊望着罐中浮沉的野蕨菜,突然想起缪孤城教她辨识毒草时,曾用剑尖挑起她鬓边落花。
石板路上的薄冰映着晨光,主仆二人裹着用藤条编织的简陋斗篷。
经过米铺时,悬挂的八卦镜突然剧烈晃动,乔伊伊腕间藤丝猛地绷直。
五个泼皮从巷尾围上来,领头那人脸上的刀疤像条蜈蚣在狞笑。
"小娘子当真是三王妃?"刀疤脸用铁尺挑起乔伊伊的下巴,"听说王府悬赏五十两找样东西......"他浑浊的眼珠扫过她平坦的小腹。
翠儿突然抓起墙角的积雪砸过去。
铁尺擦着乔伊伊耳畔划过,削断几缕青丝。
腕间藤丝骤然暴涨,她听见身后老槐发出龙吟般的震颤。
刀疤脸的狞笑凝固在脸上——积雪裹着枯枝将他钉在墙上,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在操纵风雪。
"妖、妖怪!"其余泼皮转身欲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