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可记得这梁上刻痕?”南声声突然指向房梁,那里有数道深浅不一的划痕。

    “那年生辰,母亲抱我量身高,父亲说等我满十二岁,就亲自为我刻下这第十二道。”

    她指尖抚过最新那道划痕旁的木刺,“三年前离京那日,父亲原本说好与母亲一道送我,却在当日寻不见人,母亲自己在这里刻了第十二道。如此说来,父亲也未送母亲出征,这辈子与母亲的最后一面,也未见了。”

    侯爷喉结滚动,刚想说点什么,南采薇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氲开点点猩红。

    南怀宴忙上前,准备扶着南采薇,衣摆带翻了立在一旁的博古架,架上瓷瓶应声而碎。

    “阿姐,你没事吧?大夫说了,让你养好身子,莫要郁结感伤。”

    见南采薇这般虚弱,侯爷神色一紧,立马蹲身扶住,像护着一朵娇嫩的鲜花。

    “采薇莫急,这屋子我定让你姐姐给你。”

    “采薇怎的又晕了,快扶好了!”

    老夫人拄着鸠杖匆忙进来,手腕处的佛珠融入了南采薇的啜泣声里。

    她枯槁的手按在南声声肩头,“昨夜之事,祖母不与你计较。西厢已备好银丝炭,是你妹妹亲自挑选的。你向来是懂事的孩子,别和采薇争了。”

    妹妹?她是哪门子妹妹。

    况且,是南采薇争她的屋子。

    南声声想反驳,只觉得嗓内如有刀片划过。

    她望着梁上未刻完的划痕,母亲曾说等凯旋要补上第十三道。

    可是母亲就这么就没了。

    南采薇忽然扶着侯爷的手臂轻喘,“姑父,我好难受……”

    南声声目光中的寒芒扫过,看向那弱不禁风的女子。

    “采薇怎么了?”侯府三人忙将她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