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腊月十七。

    猎猎寒风吹得东宫窗棱咯吱作响。

    沈知意赤着双足,穿着单薄的里衣从玉华殿走出。

    每走一步,下半身就传来绵密的痛。

    下面又被撕伤了。

    沈知意是唯一爬上太子床的人。

    整个东宫都知道。

    但所有人也知道,每次侍寝完,她都会被太子当知阿猫阿狗一样丢出殿门。

    她是东宫最低贱的贱奴。

    而三个月前,沈知意还是京城受千万人追捧的第一贵女。

    一纸谋逆书呈上御前,太傅府上下落狱,成年者午门斩头,其余人流放边疆。而她,‘侥幸’留下一命,成了这东宫里最低贱的野草。

    沈知意拾起散落在外殿的衣服,穿上遮盖住身上男人留下的痕迹,像是往日一般掩在黑夜离开准备回宫女院。

    外面守夜的宫女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但还是禁不住碎嘴。

    “怎么又是她陪太子侍寝……”

    “侍寝又如何,无名无分,只是太子妃进东宫前的一个暖床替身而已,比咱们都还低贱呢。”

    “你说,这沈家上下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为何就她还活着?”旁边的宫女小声问。

    “我听说啊,以前太子殿下还是太傅府养子的时候,这沈知意就早早的勾引了他。太子顾念旧情,才留下她这条命。”

    “呸,和她父亲一样下作。以前当真以为那沈太傅是北齐最清正廉洁的高官,还不是去勾结外敌,出卖北齐……”

    沈知意走出玉华殿,瘦削的脸浸着惨白月色,看着更憔悴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