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论孰高孰低,却也实在难分。
清菱做的文稿,另辟蹊径,别有一番见解,有时叫他看起来,都不禁想要叫绝。
明明当年逃难的时候才八岁,岳丈、岳母大人,是怎的养出来这样一个妙人的!
如果清菱是男子,想来如今……
堪堪想到这里,顾延章立时就觉出不对来。
怎么能是男子!
若是清菱是男子,他怎的办?没了媳妇,可不是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他忙把脑中那莫名其妙的念头甩掉,将手中的成稿放回桌子上,问道:“清菱,这一处,你是怎的想到可以用来算钱谷赋税?”
“我也不晓得,想到就想到……”季清菱老老实实地道。
其实当真是想到就想到了。
算起来,归根到底,这真的是一个眼界的问题。
前世季父乃是三司使,为朝廷管财计,其中难度比起这小小的一处上州,不知道要高上多少倍。
季清菱从小长于其手,又跟着兄长受着同样的教引,接触到的内容与手段,自然不是普通人能见识的。
聪明厉害的不是季清菱本人,而是她自前世承袭的季父。
“原是我爹……”季清菱话才说到一半,却突然停住了。
她脑中闪过一幅幅零散的画面。
前世兄长的书房里头,散乱的书册、摊开的画卷、蘸饱了墨汁的笔、磨得只剩下半截的徽墨,还有桌上那一封才回复到一半的书信——
当时自己在做什么来着?
是了,自家嫌弃外头写的戏本子不好看,同爹爹抱怨了,爹爹特叫二哥给她写几本有新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