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病体未愈,皇子赵署身故,皇后病倒,三王、四王俱在宫中,张太后就在一旁,这种情况,谁人又敢把赵芮单独一人留在仁明宫中!
尤其这一位太后,可从来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从古至今,由后宫起的变,实在是多得不能再多。
民间为了两间房、几两银子便能引得兄弟阋墙,更何况这万里河山。
天家从无私事,这种时候,两府自然得有人守在禁宫之中,免得明日一早起来,床榻上的人闭了气,龙椅上突然又要换人。
黄昭亮话才落音,范尧臣、郭世忠、孙卞立时异口同声地道:“臣附议!”
其余臣子尽皆称是。
王宜心中有些恼火。
——要出头的时候,一个都不肯做声,这个时候,倒是个个会做人了!
他出声道:“既是如此,今日谁人轮值?”
方才个个都说要留守的官员,却是一个都不再说话。
留是要留的,可谁知道天子何时会醒来,若是未曾来得及交班,便要被问起小皇子赵署的事情,谁去说那一个噩耗?
谁愿意去做那个告诉天子他唯一的儿子死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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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你退我让,最终还是王宜与枢密院副使留在了禁宫。
近十名重臣出宫,各自带着数十名仪仗仆从自御街而出,但凡是有些耳目的,都看在眼里。
浚仪桥坊的李程韦几乎是立刻就收到了消息。
他的人就候在东华门、潘楼街外,却是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打听到——这一回,宫中竟是一点信都没有透出来。
李程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