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传声之效,亦许是迫于此前局势,总之,陆进之后的附议声绵绵不绝于耳。
亓淮归脸色铁青地望着自以为是背叛了他的掌阁们,神情郁郁,最终,他忍无可忍地站了出来,大声吼道:“一群没骨气的东西,你们以为如此便可万无一失了么?”
“门志中规定,殿主之位,即便是储主,也要经由一众长老主持为期四十九日的甄选,武力尚弱者,即刻失去参选资格,先行出局!”末后,他气愤地插拳,怒目直逼殿上端坐的素衣长袍,道,“那么,敢问座上,以上本尊所说,您是否有践行了其中一条?”
“放肆,在储主面前,你竟敢……”陆进的话还未说满,便为欧阳景箫以眼神所制止。
欧阳景箫目光略扫过阶下,方淡淡出声:“还有何人与他持有同样想法,不妨站出来。”
大殿之中,顿时寂然无声,众人各怀心思。
谁人不知,这萧云韶自虚年五岁伊始,师从前任殿主亓伯涢,习文练武,飒雪独门剑法于六年前便已使得出神入化,据说此后还另寻他派,博采众长地修习阴阳五行,如排兵布阵,兵家策略等亦烂熟于心。若暂且不论这些,光是剑法,就令人难以望其项背。那些只一心习武之人,又怎会是其对手?更何况,门中也实在无人能胜任殿主一职,如此,还怎么比试?
“既然无人附你所议,师叔便服众罢。”
“萧云韶,你……你此言何意,你给我说清楚!”
“本主说的还不够清楚么?”欧阳景箫淡讽道,“‘服众'二字,师叔可须侄儿亲自相教?”
“萧云韶,论巧言令色,我是辩不过你,但这是门规,你连门规都敢违背,根本就没有资格做这个殿主!”亓淮归面目狰狞地道。
“尊会在即,我不过暂代殿主一职,往常的储主之称并无变动,师叔如此激动做什么?难不成,对于四十九日的甄选,师叔有十分把握,那不如侄儿作顺水人情,让师叔来当这个储主好了?”欧阳景箫依旧闲淡地道,分毫不为其所扰,“再说门规,规矩是人定的,其中哪一条说明它可以一成不变?且尊者如此随意直呼储主名讳,自称混乱,又可有半点遵循了门中典章?”
一番话,将亓淮归说得哑口无言,他哪里料到这小儿竟在此等关头咬文嚼字,戏说起了他方才所言?无奈中计,只得干瞪眼出声:“你…………”
殿阶之下,已经有不少人干笑出声。
见状,欧阳景箫倒也没有跟他废话,只淡声道:“礼阁掌事,按门中律法,亓尊者该当何罪?”
“回储主,典章上规定,若非储主特许,否则亓尊者的行为属于僭越,应受鞭刑三十。”礼阁掌事岑述正色道。
欧阳景箫淡眸微微瞥向正冷眼旁观的亓淮攸,清浅地问道:“二师叔,以为此罚如何?”
亓淮攸见他将绣球扔与自己,倒也不以为意,只见他慢条斯理地答言:“储主,尊下以为您不过小施惩戒耳,于三弟的冒犯之罪,此罚还是过轻了。”
“哦?那依二师叔之见,如何惩罚更为妥当?”欧阳景箫饶有兴致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