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座不过四五层高的居民楼;路边老旧的商场门口挤满了人,喇叭里放着小虎队和刘德华的“新歌”;要翻新商场的口号已经喊了很多年,却依然破旧,不过看起来是那么的亲切;道路依旧坑洼不平,昏暗的路灯没精打采地应付着路人,有一半已经罢工了;街口有几个推着小车卖凉菜卤肉的,玻璃做的车箱里点着红色的小灯,生意还不错;羊杂汤和水盆已经关门了,这在当地是早餐;街上到处弥漫着刚出炉的烧饼香味,令人食指大动,隔三岔五还有几个卖炸糕、炒凉粉的…马路上的人大部分都穿着这个年头最流行的大头皮鞋和老板裤,梳着标准的中分头,一边走着一边还要把头发不停地甩一甩…

    此时的赵山河,就犹如一个刚发现新大陆的探险者一般,使劲地四处观望着。

    “瞅啥呢?赶紧回家拿上东西去洗澡,再晚澡堂都要关门了。“赵妈妈催促着。娘儿俩一路小跑进了家属区。一路上不断的有人打着招呼,或拉着你聊天;没办法,厂区的家属院里基本全是熟人。

    好容易到了家,邻居石奶奶听见门响后,立刻就出来嘘寒问暖。赵山河此时的心里充满了温暖,这是一个在外飘荡多年的游子最最想念的。原来,那些最珍贵的东西,就藏在这些最最平常的小事小情里!

    来不及感慨,家门已经打开了,典型的苏制大间半,里面的半间则是赵山河的“卧室”,一张小床,一张桌子,一个书柜,还有一个大衣柜就已经全部塞满了;看着墙上贴着的圣斗士星矢和小虎队的海报,赵山河的鼻子一酸,险些哭了出来。

    赵妈妈在外间催促着:“快点拿毛巾香皂,赶紧走呀。”

    这下尴尬了,这些东西在哪儿放置早忘了,咋找呀?

    “妈,我去下厕所,你帮我收拾一下”,说完就往外冲。

    “懒驴上磨屎尿多。”老妈叨咕着走进了里屋。

    等洗完澡回来,家里原来的很多东西和摆设才慢慢地一点点回忆起来。

    赵山河的家是典型的苏联时期老楼:墙体厚,窗子小,楼道窄,一开正门,三步上床。

    他一直都有一个疑问,那战斗民族的体格,无论男女,一个个都是杠杠的,这么小的屋子,他们住着不难受吗?尤其再想象一下,一位丰乳肥臀的俄国大姐,在自己和邻居共用的那个小卫生间里,呵呵,别说能不能方便出来,就是能不能顺利进去都是问题。这老毛子的脑筋,难道都是拿槽钢做的,连弯儿都不会拐一下吗?心里着实狠狠地吐槽了一番。

    “赶紧收拾好书包早点睡,也累好几天了”,赵妈妈劝道。

    “好的老妈,我看会儿书就睡”,说完,赵山河随手拿起了一本装订好的试卷。

    “我勒个去,这也能错?”

    “我靠,这英文写的,老外看见心不会痛吗?”

    “妈呀,我是猪吗?这么简单的题也不会?“

    “哈哈哈,这他么作文写的,尿都笑出来了。”

    不到一个小时,赵山河把所有的试卷都过了一遍,顺便得出了一个重要结论:老师没教好!然后心满意足的上床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