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漫过早点铺蒸笼的白汽时,白汽带着一股淡淡的米香味,祁轩蹲在巷口用粉笔圈出纽扣发现的位置,粉笔与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卖粢饭团的大婶掀开木桶盖又重重合上:“后生仔,大清早的晦气哦。“她围裙上沾着的糯米粒随着后退的动作簌簌掉落,仿佛祁轩手里攥着的不是纽扣,而是条嘶嘶吐信的毒蛇,那糯米粒掉落的声音清脆而细碎。
铜纽扣在祁轩指间翻动时折射出暗金色光斑,光斑在他的眼前闪烁不定,便利店玻璃门上凝结的雾气将他的倒影扭曲成模糊的阴影,那阴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卖烤红薯的老头掀起炉盖又重重扣下,金属撞击声惊得祁轩肩头一颤,“没见过!”老人浑浊的眼球扫过他掌心的六芒星纹路,炭灰簌簌落在烤焦的薯皮上,像某种诡异的符咒,那炭灰掉落的声音细微而神秘。
第十七个说“没见过”的是快递站老板娘。
她正用美工刀划开纸箱,刀尖突然转向祁轩:“这玩意儿看着像西郊那家倒闭的服装厂工装扣。”胶带撕裂声尖锐刺耳,祁轩注意到她脖颈处有道淡粉色疤痕,随着吞咽动作在喉结下方蠕动,那疤痕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地铁报站广播响起时,广播声在车厢里回荡,祁轩正对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出神。
玻璃映出后排女孩的电脑屏幕——新闻标题《连环失踪案背后:都市集体癔症?》
突然被合拢的苹果笔记本电脑切断。
穿米色针织衫的女生起身时,发梢掠过他肩头残留着雪松香,那香味淡雅而清新,包链上挂着的记者证晃过“楚瑶”二字。
“蓝鸟咖啡”的磨豆机轰鸣声震耳欲聋,祁轩看着楚瑶往录音笔上贴编号标签。
她搅拌拿铁的动作带着职业性的精准,奶泡上的天鹅拉花被银匙搅碎成漩涡,那漩涡在咖啡表面旋转着,“李警官今早给我看过监控截图——三起失踪案发生时,监控镜头都出现了0.3秒的雪花纹。”
祁轩的指节无意识叩击着纽扣边缘,“就像有某种电磁干扰?”落地窗外飘过的透明雨伞突然让他想起那个蓝裙少女,伞骨末端坠着的晴天娃娃此刻正在证物室积灰。
楚瑶从帆布包里抽出地图,荧光笔划出的红圈让祁轩呼吸一滞——所有失踪地点连接起来,竟是个歪斜的北斗七星图案,那红圈在地图上显得格外刺眼。
当她指尖点在西郊废弃工厂的坐标时,祁轩外套内袋的铜纽扣突然变得滚烫,仿佛在应和着咖啡机蒸汽管发出的嘶鸣,那嘶鸣声尖锐而刺耳。
…………
黄昏的雨带着铁锈味,那味道刺鼻而难闻,祁轩的球鞋踩碎水洼里漂浮的塑料厂牌,厂牌在水中发出“咔嚓”的声响。
楚瑶举着强光手电筒扫过厂区围栏,光束里翻飞的尘埃突然凝成实体——半幅褪色的“安全生产300天”标语还挂在坍塌的岗亭上,被风撕开的缺口处露出后面斑驳的水泥墙,那水泥墙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破败。
“去年环保督察组在这里查获过非法镀金车间。”楚瑶的靴跟碾过地面结晶的暗绿色物质,发出碾碎玻璃般的脆响,那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