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忽然想起曾在锦瑟问过梁婧宜的死因,彼时程晏池的反应异样。
他一直没往深想,原来背后的真实原因如此匪夷所思!
程晏池薄唇泛着冷冽,一口将杯中酒灌入喉咙,烈骨的酒液灼烧喉管直窜到心肺,无声无息便烧得他眼眶微红。
“我爸去世后,肖若萍迁怒我们母子,她找人去望城对付我妈,我妈带我逃走投奔朋友,当时身无分文也没证件,我们母子途径青浦遇险被盛家人救下,她身体不好……”
赵雪竹确实古道热肠,没证件也让梁婧宜入院治疗,还替梁婧宜照顾差点被车撞死的他。
假设没那场瞒天过海的医疗事故,盛家无疑是他的恩人。
听程晏池言简意赅讲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秦昊义愤填膺:“真缺德。”
做错事,不但不想着道歉抑或赎罪,连承担错误都逃避,幸亏程晏池命大,之后又被顾家收养。
“因为你们没真实证件,所以即便后来有人刻意去查,也找不到什么。”
秦昊脸上怒气昭然:“他们摆明仗势欺人,送你去孤儿院是掣肘你。”
程晏池又给自己缓缓倒了一杯酒,寒峻轮廓的每根线条无不锋利凌锐。
“无论是顾家人或者我舅舅,都不清楚其中的前因后果。”
“原本是希望靠自己的能力帮我妈讨回公道,没想到他们都死了。”
“他们死得干脆利落,可我妈的命却丢得不明不白,如若不是赵雪竹,她不会死,我妈至死都没再睁开眼看过我,也没有跟家人团聚。”
程晏池闭了闭眼,紧紧扣住酒杯,忽而侧眸瞥向一旁,侧颜绷得非常冷硬,显见情绪有多悲愤,而他也只和秦昊说起过这段血淋淋的往事。
一声刺耳的脆响,杯柱居然被他青筋暴露的手生生攥断!
秦昊眸色涌动:“你找盛微宁打算母债女还?”
“嗯。”
程晏池扔掉玻璃碎片,掌心被棱角刺穿皮肉,他浑然不觉,声线四平八稳地陈述:“想过毁掉她,在摩洛哥的时候也想过让她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