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这种忌惮并非来源于未知的危险,是他这人本身的悍然带给她的压力。
程晏池似乎总在不断刷新她对他的认知,即便她明知他有多深不可测。
男人余光捕捉到盛微宁闪烁的眸色,掐住她下巴,醇厚嗓音徐徐流泻:“你这么看着我发呆,是真爱上我了?”
盛微宁的目光在程晏池痞气的脸庞凝了两秒:“你为什么救我?”
程晏池唇畔的弧度消褪几分,雕塑般完美的侧脸轮廓风平浪静,眉眼深处却有什么不知名的情绪悄然无息地翻涌,衬得气息森冷肃杀。
“没理由,想救就救了,就像你偶尔在路边看到流浪狗会馈赠它食物。”
他讥诮:“你该不会觉得我冲冠一怒为红颜?人要清楚自己的定位。”
“我怎么想你,不重要,你自己能想明白你自己就行。”
盛微宁笑了笑,脸上没有丝毫阴霾:“这解释真叫我不愉快,把你好不容易救出来的人跟狗相提并论,你也够阴损。”
“你每天都和那条狗形影不离,我以为你很喜欢做它的同类。”
盛微宁语塞,懒得再回嘴,捂着急跳的胸口看向窗外流逝的彩色线条。
程晏池的答案挺任性,但符合他的为人处世,毕竟不可能顾忌程家。
正因太随性,应该不算是冲着他们情分去的。
她的反驳好像也只是不甘示弱罢了。
盛微宁兀自沉浸在纷乱的思绪。
另一侧的男人瞥了眼后视镜,眸色深邃,仿佛浓厚的暮色笼罩。
*
贺章等人护送程晏池与盛微宁连夜抵达酒店。
天色已然逼近破晓,盛微宁紧绷的神经在回到巴黎后终于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