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
让巧玉将人悄悄送了出去,沈霜月就沉默着走到支摘窗旁。
夜色之下院子里枯萎的葡萄架旁,挂着覆满了雪的秋千,这秋千是她第一次来伯府小住,阿姐替她准备院子时让谢淮知帮她挂上的。
那时候她刚十一岁,谢淮知替她推着秋千,阿姐坐在葡萄架下抱着刚周岁的意哥儿望着他们。
“慢些,小心摔着。”
阿姐嗔笑。
“淮知,你可护好了阿月。”
夜风吹得秋千来回晃荡,卷起的雪花飘过窗户落在脸上。
沈霜月脸上苍白极了,眼睛泛着红,死死看着那黑洞洞的夜色,脑子里全是刚才芳华说的那些。
谢老夫人重伤流血不请大夫,只留在院中像是在等着什么,那几日姐姐生病不能见风,老夫人明知道那日寿宴是她在操持,却直接让碧玉去请姐姐主持大局,好像早就知道她不会在似的。
姐姐有孕后一直不适,秦大夫是替姐姐看诊的人,姐姐吐血而亡,谢老夫人就借故受惊将秦大夫带到了裕安斋。
若非是心里有鬼,为什么只是看诊,还让碧玉守在门外防着人窥探?
沈霜月嫁进庆安伯府后,不是没想过要替自己申冤。
可是当日伺候姐姐的那些下人,除了留在意哥儿身边照顾的封嬷嬷,其他或被打死,或被遣回沈家发卖,谢家拨来伺候她、后来陷害她的那个丫鬟跳井死了,传话的那人查清后更不是谢家下人。
她查不到任何线索,仿佛无头蚊蝇被堵进绝路。
如今想来,如果一切本就是谢家人布好的局,他们又是最大的“受害者”,她怎么可能查得到。
“夫人。”
琼娘抱着斗篷过来,脸上满是担忧。
沈霜月深吸口气压下眼底湿热,她不能着急,更不能被怨恨冲昏了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