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去世后,我唯有舅舅和外公为至亲,他们任何一个都不能出任何差池!”深深吸了一口气,明月按捺下难过冷声道:“走!”
矫撵早已在府外候着,那小厮也是将军府中的老人儿了,自然也是心焦不已,见到明月出来之后便急忙亲自驾车,一路上马鞭甩的很响,矫撵便飞奔直向太医院的方向而去。
太医院中此刻已然是忙翻了天,许多太医正在陈博傅在值的房中进进出出,明月踩着花盆底走的飞快,撇开众人来到房中,就见陈越正垂首立在内室的帘子前。
“舅舅……”
明月的嗓音有着显而易见的喑哑,还未开口,眼圈变红了。
陈越抬首,几步来到明月跟前,便见他平日里英气风发的面容,此刻已然憔悴了许多,发丝凌乱,深陷的双眸之中已经熬得通红了,浓眉紧皱,沉声道:“去看看你外公吧!”
颔首之间,明月亦是垂然泪下,来到内室之中,便见几位太医正围在陈博傅的床边,见明月进到里面,便纷纷点首示意。
明月无暇分神与他们打招呼,从前在这里呆的时间不短,众人自然是识得自己。
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榻前,便见陈博傅身形干瘦地嵌在病榻之上,原本矍铄的神情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消瘦干柴的容颜,双眼紧闭,整面呈现出一种衰竭的黄褐色。
明月心中已经是绞痛一般,如今一见,泪意更是失了闸一样,颤抖的将陈博傅已经瘦骨嶙峋的握在掌心,已经说不出话来。
周遭一群太医见状,叹息之声也是此起彼伏。
陈博傅早年丧妻,自己一人将两个孩子养大,在太医院的为人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样正直善心之人竟落得如此,实在不能不叫人惋惜。
况且陈博傅医术高深,这其中许多的人都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虽然没有人能够学到他这样精湛,但太医院中人人都十分敬重仰慕于他,如今他一朝卧病,自然也是跟着焦心不已。
明月虽然心沉痛如磐石,但终究不忘理智,用云袖拭去眼角的晶莹,把持声线道:“各位太医连日来救治外公劳累了。只是不知道外公究竟是何顽疾?”
众人一个对视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其中便走出一个年岁稍长的老者,似是太医院的副使,道:“回禀三小姐,陈太医他……得的是内痈……”
那人说完,话尾余音缀了一声哀叹,众人也纷纷跟着摇首。
一句话便让明月的心宛若凿穿一般,赫然沉入谷底。
内痈是极其难治的病症,看外公这情形,想必已经太晚了!
忍了几忍,明月咬唇道:“各位太医,可有什么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