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浅声继续道:“从前许多事情我都一一记在心中,想要除掉他们,不必急于一时。必要慢慢渗透,将大树的根基摸个明白,才好连根拔起。”
巧儿是个聪慧的丫头,深知明月话中的深意,便应声的点了点头,退下去请了人苑竹进来伺候,自己则转而走向小厨房,吩咐着煮了一些醒酒汤。
是夜,微风有些寒凉。
明月兀自在深夜之中幽幽转醒,只闻得窗外风声四起,沥沥雨声伴着初夏的晚风扑到窗户上,发出啪啪的响声。
午夜寂寥无比,这样的声响原是细密的,却不想在空旷的内寝之中格外响亮。
酒后的余力还在身上作祟,明月只觉得身上乏力的很,脑仁之中一抽一抽的疼着,不觉口干舌燥。
缓缓执起身子,左右已经没有了睡意,明月索性打了帘子起来,却见到巧儿正伏在自己膝盖上睡的正熟。
心下有些不忍,便自己取了一件外套披上,径自往小厨房走去。
夜雨微微寒凉,有廊下守夜的小厮见到明月出门,方想询问,便被明月挥手示意噤声,那小厮也是个明眼色的,只悄声地跟在她的身后,见明月向小厨房走去,便先行一步为她打开房门。
微微颔首,明月便见到小厨房中竟然还有人在守着炉灶。
略一抬眼,便见到苑竹正坐在炉灶边用小火炜着什么。
苑竹见到明月到来,想要行礼却被明月遥遥伸手止住道:“不必多礼。”
说罢便上前,苑竹立即取了一个小椅子放在炉灶边道:“主子体弱,这春末的雨湿寒,快坐到炉灶边暖一下。”
明月体谅苑竹的心意,便安然落座。
炉灶之中被烧得通红,猩红之中泛着点点近乎透明的火苗,不时跳跃着。
深色的药罐之中滚了水,白色的水雾氤氲着飘出。
药香飘到明月精巧的鼻尖下,便立即消逝在微凉的夜色中。
“怎的这时候还煮着解酒药?”明月微微蹙眉,星眸之中满是疑惑。
苑竹温厚一笑道:“回主子的话,这是巧儿姑娘要奴婢准备的,说是主子今日饮了不少的酒,怕您夜半口渴难捱。但是夜晚不宜饮太多的水,便亲自煮了写解酒的汤,让奴婢在这里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