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我没有想到你是这么天真的一个人。”方修的笑里带上了嘲讽,“我告诉你,只有名和利,才是真正能指望的东西,才能让人按照自己的想法活下去,不用仰人鼻息,不用受谁的气,更不用去挨谁的欺负,等到将来老了,都满脸皱纹的时候了,才能不至于老无所依。”
顾行歌觉得方修被自己脑子里的东西折腾的有点儿魔怔了,她觉得方修跟她说的那些反派有一点儿倒是挺有共同性的——都走火入魔了。
按照方修这个方法推理下去,马上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全人类都不应该活在世界上,否则总有一天会受罪。
“你走吧,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方修又扭回头去,痴痴地看着他的那只鹦鹉,“不过你也记住了,我这个下场,其实是你们所有人的下场。”
不知道过了多久,明明已经被反锁的门再一次被打开,方修懒洋洋地抬起了头,看了对方一眼:“来了?”
“你的话都是什么意思?”盛洪问。
那种嘲讽的笑容再一次出现在了方修的脸上,慢条斯理地声音让盛洪觉得更加的烦躁:“我说了些什么,盛警官不是一直坐在旁边听吗,何必现在又来问我?”
“你少给我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是不是早就做好准备,把那个人的事捅出来,跟顾行歌换上一大笔钱?”盛洪冷哼一声,“幸亏我那天枪开的及时,否则现在帝城已经变了天了。”
方修摇了摇头,仍旧还是笑:“盛警官啊,没有做过坏事的人是不会心虚的,你做了什么对不起那一位的事情,我想也不用我来多嘴。”
“你!——你就真的不怕死?”
“我要是怕死,怎么可能会玩上这么一手?不过我技不如人,自然愿赌服输。”方修说完这句话,便再也不开口,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
有些温热的液体在身体上流淌,痛觉已经彻底麻木,方修直勾勾地看着那只鹦鹉,眼神里只剩下同病相怜的意思。
真好……这样下去,终于不用在笼子里面呆着了,也不知道那个小姑娘……是不是能永远这样,不被关在任何的笼子里……
陷入黑暗之前,这是方修最后一个想法。
顾行歌觉得,自己好像是在一栋很高很高的大楼里,旁边有时髦的大落地窗,百叶窗刷的一声被拉了上去,面前的人面孔模糊——或许梦里每一个人都面孔模糊,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顾行歌往前走一步,那个人也随之往后退了一步,好像他们两个人之间隔着某种魔法建立起来的屏障一样,只能不远不近地看着,却永远也没有办法接触他。
那个人背对着她问:“你怎么来了?”
顾行歌意识有点儿恍惚,有很多疑问,却又怎么也问不出口,梦里她听到了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说:“我现在告诉你一件事,立刻撤资,他们那群人可都不是什么好相于的人!”
窗边的男人回过头来,顾行歌仍旧看不清他的脸,只是心里忽然涌上了一股焦躁。男人点起了一根烟,笑了笑:“你这又是哪儿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