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布蒙着,他没有走过去,也没有掀开看,就这么远远地看了一眼。
江嫤是在今天凌晨在监室里突发的心肌梗塞,然后急性心衰,导致的猝死。
他来这里,是作为江嫤的家属,来签署死亡证明。
如果不需要尸检的话,就可以直接送去火葬场,等待火化。
江承很快签好了字。
全程没有什么表情。
他就这么安静地签好江嫤的死亡证明,然后安静地看着她的尸体被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抬走。
他知道,这具肉体将在不久后被推入猩红的火炉,然后焚烧殆尽。
最后只剩下一捧灰。
连带着以前的一切,都被烧成灰。
然后风一吹,就什么都不剩了。
整个过程如江承下车时所说,很快,很迅速。
江承从医院门口走出来的时候,裴致把车窗放下了一条缝。
冬天微冷的空气吹进车厢里,他看着江承从远处逐渐走近的身影,又漫无目的地瞥向医院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似是喟叹地偏头问裴晰道:“他是不是没有亲人了?”
裴晰点头。
然后又摇摇头。
静了静,她看着他温声开口:“我们都是啊。”
她顿了一下,又说:“我们一会不就是要带他回家么?”
裴致没说话,他透过挡风玻璃看着越来越近的江承,终于,在他快要走到面前的时候,他捻着手指,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