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钱同志把刘家庆同志的困难情况跟我反映了一下,表示要将工作资格让给刘家庆同志。”
“这让我很感慨呀,小钱同志在广阔天地锻炼了八年,这觉悟让我这样的老同志感到惭愧。他跟农民同志同吃同住,显然确实有了同为无产阶级的感情……”
义正言辞的说了一大篇话后,他最终问:“刘家庆同志带没带贫下中农证明?就是盖着大队红戳的那种?”
“带了,带了。”刘有牛从刘家庆怀里的绿军包里拿出需要的材料。
张红波又问刘家庆:“认字吗?什么文化水平?”
刘家庆紧张的说:“初、初中没念完的文化。”
张红波递给他一张《待业青年资料表》:“全填上,不知道填什么的问我。”
他又递给钱进一张《自愿放弃居委会工作安置说明书》:“按照这个格式,写一遍,签字、按手印。”
“我可跟你说,待会我给你们要盖章,一旦红章盖上去,你就不能后悔了。”
钱进表示明白,很顺利的写完了说明书。
等到刘家庆也填完了表格。
张红波撕碎了给钱进的报到证,又给刘家庆开了一张。
他的钢笔尖在几张纸上笔走龙蛇。
最终他从上锁的抽屉里拿出个钢戳:“刘家庆你今天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正式上班,过来找我领工装。”
钢戳重重的摁下的瞬间,桌子发出闷响,惊的窗外麻雀飞起。
刘家庆困难的吞咽唾沫往外看,看见窗外不远处路上有辆凤凰牌自行车驶过。
自行车后座上捆着印有“奖”字的铁皮簸箕,路上有坑,簸箕在颠簸间甩出几颗玉米粒。
无人在意,自行车扬长而去。
不知为何这让他想起了去年冬天家里去生产队借粮时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