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带着三个孩子,让他们用酒擦身体,沾上酒味,驾着骡车回到驿站,想再装几坛酒。
也是在驿站,他看到了温故留下的那些文字提醒和图画。
心中原本犹豫的想法,终于坚定下来。
并没有在驿站多留,仗着他对这里地形地势的熟悉,以及地面留下的车辙和行动痕迹,驾车追上去。
直至现在,终于在茶肆碰面。
一碗热水缓缓情绪,周县尉只简单给温故他们说,家里遭遇变故,只剩下这三个孩子了。
很简短的两句话,每个字都带着恨意。
顿了顿,他神色认真,对温故说:“我也要带他们北上避难,不知……可否与你们同行?”
虽然刚被好兄弟背叛,不愿意再相信别人,但是这种时候,只他一个人护得住三个小辈吗?
这是他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亲人。
他一直在想,若是他身边多一个饱有学识之人,或者是像道长这样拥有秘法手段,留在家里的亲人就不会被逼到绝路。
如今只剩下他和三个孩子,只靠他们自己,只窝在自己的小地方,是不能度过这一劫的。
骡车上拖了好几坛酒,他们可以每天用布沾些酒擦在身上辟邪,但是酒总有用完的时候。
食物有吃完的时候,木材有烧完的时候。
他总得为自己,为最后的这三个亲人,寻一条活路。
他当然知道,同样读圣贤书,有些读书人心思诡谲,阴险毒辣,但同样也有心怀仁义之人。
若是必须做选择,面前这位只见过一面的读书人,这个能在驿站给后来者留下文字和图画提示的人,更值得信任。
还有挨了一砸的那个冒烟的藤球,那位道士,想必也身怀秘法。
而且,此前在驿站的交谈得知,温故这位读书人除了知识广,在北地也有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