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将囚衣一扔,“不要就这么光着露着,让自个儿冻死去,吵什么,吵什么?啊?”

    大家顿时不吭声了。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他们不穿,就会冷死、遭人耻笑。

    “这些囚衣是我厚着脸皮跟县令大人讨的,他得给朝廷上奏折补回,否则那些囚犯便没囚衣穿。万一朝廷不认这笔账补不回,他还得自个儿掏腰包填上这个窟窿。你们说,我俩冒这么大风险,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吗?啊?”

    老胡面红耳赤,额头与脖子上青筋暴凸,他也气坏了。

    他也是为这帮人着想,结果人家不领情,还怨恨他,他怎能不气?

    “爱穿不穿!”李成峰骂了句,“老胡,要不然咱给县令送回去吧,犯不着为了这些白眼狼,领他这么大的人情。”

    “老胡你也真是的,揽这些麻烦干啥,吃力不讨好,趁着天未黑,赶紧送回衙门。”

    程刚说着,便去挑囚衣担子。

    “别,差爷。”

    秦三爷一咬牙,“给我来一套吧。”

    秦三娘赶紧说,“我也要。”

    “那就给我们来五套。对了,有没有小点儿的,我家小子姑娘……”秦三爷这话一出,自己先愣住了。

    他俩个嫡子女、一个庶出、俩妾室,全死在那片山林里,只剩他、嫡长子以及老妻了。

    一时之间,他心头无比剧痛。

    “到底要几套?”程刚不耐烦催促。

    “就三套。”秦三娘说出这话,也想起惨死的孩子,不禁心痛如绞,捂着胸口,颓然地坐倒在地,双目垂泪。

    由他们家带头,其他人也不再犹豫,纷纷出声说要。

    本来就是,在生存面前,自尊什么的,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