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年的修行让这些牧师拥有高洁淡雅的气质,她们的微笑简直就像瑞兰德的眼睛一样有让人心灵平静的作用,我都快忍不住上去治治了。

    一个没留神,瑞兰德已经冲了上去,呃,这丫头有多动症、调皮捣蛋症、唯恐天下不乱症……

    瑞兰德面前的那个牧师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就露出真心的微笑,看得出来,她一眼就喜欢上了瑞兰德。眼光中没有对世人的怜悯,只是单纯的喜欢。

    瑞兰德问了几个问题,牧师都笑着回答了她。我站得远,什么也没听到,之后就陪着一步三回头的瑞兰德离开了。

    晚上,我正在瑞兰德家和她们闲聊,忽然传来了敲门声。我跑去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两个牧师,一个是那红袍的布道牧师,另一个是和瑞兰德说过话的那个。

    “请问这是瑞兰德家吗?”红袍牧师微笑问道。我必须承认,她的笑容清丽而圣洁,和瑞兰德的笑一样吸引人。

    “是,请进吧。”我将二人带了进去。

    接下来的事彻底改变了我的生活,全是由我没能在喷泉那拉住瑞兰德引起。两个牧师说她们想收瑞兰德为弟子,更不可思议的是商量到半夜瑞兰德竟然率先答应了,如此一来一直持反对态度的瑞兰德爸爸妈妈也不出声了。

    两天后瑞兰德就要跟着她们走了。我脑子一团乱,想不通这个一向柔弱的女孩为什么选择了离开她生长十多年的小镇,离开我们,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甚至要过流浪的生活。

    后来我才知道,治病救人固然是善良的瑞兰德决定成为一名牧师的原因,那天在酒馆看到我受伤更成了她离开小镇去学习治愈术的动力……再后来,我曾不止一次问自己:如果当时我直白地要求她留下来,她会不会听我的?

    我像是喝醉了一样浑浑噩噩过了两天,没怎么跟瑞兰德说话,也算是赌气吧。

    在瑞兰德走之前的那个夜晚,在瑞兰德家的大厅里,我当着她们一家三口,不顾会吓着他们,凝视着瑞兰德的眼睛,说了一通他们谁也没能听懂的话。

    “我已经喜欢上你,比喜欢自己还要喜欢。是你把我从彷徨中带出来,让我喜欢上这个小镇,喜欢上这里的生活。你说‘你的眼睛很好看’,你却不知道这句话也正是我要对你说的。我真的不想让你走。”

    汉语的发音和节奏果然让他们听得云里雾里。本来想说完之后就走,却被瑞兰德眼中那无穷无尽的吸引力吸住,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声,胡乱掩饰过去。

    次日的晨雾特别大,很快就掩住了那群牧师和瑞兰德的身影。我很想随她而去,可人家不收男人……

    瑞兰德爸爸妈妈都为女儿的离开而伤感,但家里出个牧师的确是件光荣的事,我陪着心情复杂的二位老人家(他们在瑞兰德离开后忽然老了好几岁)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无聊的日子。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却没有了最想见的那一个。我对瑞兰德的思念不分时间不分地点不分场合,思念的极致就是产生幻觉吧?我经常无端端听到瑞兰德的笑声,看到瑞兰德围着我雀跃,跌进她眼波荡开的沉潭中……

    看到瑞兰德爸爸妈妈已经从瑞兰德的离去中恢复生气,我暗暗打算,等他们的生活进入正轨了,我要找个机会向他们辞行。

    在瑞兰德回来之前,我不能再呆在这个地方,我怕自己的心会在思念中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