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旸吃痛地转过头来,见赵祯裹着氅衣一脸不善,自知理亏的他也只好陪以笑容,讨好地扶着赵祯又坐下,连连告罪:“息怒、息怒。”
其实不能怪他,实在是这位仁宗刚才绷着脸一动不动盯着那只桶的景象太过于令人发笑,以至于他忍不住出言打趣。
也得亏是这位,换一个皇帝,那就不是被敲一下头的事了。
眼见赵旸做讨好状,赵祯心中的气也消了几分,被扶着坐下的他几次转头看向赵旸,几次欲言又止。
半晌,他按捺心中的恐惧与不安,压低声音问道:“赵旸,你实话告诉朕,朕……享年几何?”
赵旸抬头看向赵祯,他能感受到这位仁君心中不安与恐惧,可问题是,他是真的不知这位仁宗活了多久啊。
“你……你摇头是何意?莫非朕……”
“不不,就是……不记得了,没什么印象。”
“……”
赵祯气得双目睁大,恨其不争般盯着赵旸看了许久,没好气地在他头上又敲了一下,恨恨道:“连朕的享年都记不住,你还记得什么?”
“记得你葬在哪……”赵旸小声嘀咕,一抬头见赵祯瞪大着双目瞧着自己,他也有些心虚,干笑两声,声音也降了下去,“永昭陵,对吧?”
“……”
赵祯一脸铁青地看着赵旸,之前被那条死鱼吓地双腿发软的他,此刻顿感浑身有劲。
于是大概数十息后,回到寝宫的王守规一脸愕然地看到官家竟追着赵旸敲他脑袋,后者边逃边喊:“五六十!五六十!”
“?”
王守规一头雾水,却也不敢贸然上前,试探着唤道:“官、官家?”
赵祯这才作罢,撑着桌子喘了几口气,随即又狠狠瞪了一眼赵旸。
他实在是快被这小子给气死了,有用的不记,尽记些没用的!
再一想到自己的享寿,他不禁有些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