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七十古来稀,68吾生已半,莫把身心自萦绊,可我近来总是会想起以往年少的日子。
父皇昏庸,国家凋零,奸臣当道。
我恨每一个奸臣,其中最恨的便是宋沛年了,他是我父皇死之前指给我的老师。
他确实很了不起,畴质俊茂,好谋善断。
我那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将他的一身本领给学会,然后将他一脚踹开,杀掉。
我跟着他学本领,他总是嫌我蠢笨,话里话外对我皆是嘲讽,有时候恨不得将我脑子晃一晃,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水。
我深受其辱,但我总是装作一副小心翼翼不在乎的样子,暗地里记仇小本本却已经写满了,只等着以后报复回去。
我也常常在心里诅咒他,后来或许是我的诅咒灵验了,他的身体越发不好了,哪怕是夏日,都是一身厚厚的袍子。
我最想他去死的了,可是不知为何我却无比担忧他,害怕他真的倒在我的面前。
又不知何时起,我的记仇小本本被我搁置在了一旁落灰,以往的诅咒变成了望他长命百岁。
但是我与他好像生来就是敌对的,我知道他的好,但是我为君主,我仍旧时时刻刻提防他,害怕他反水。
他反水了吗?那时候的我是不知道的。
但是我感知到的是,以往昏暗不堪的朝堂,像是被撕开了一个口子,不断有光照了进来。
我身边多了好多得用之人,以往不敢信的兵权全都掌握在了我的手里。
我的国家,好像在越变越好,我为之感到骄傲自豪。
可是他究竟反水没呢?那时候的我又觉得他是反水了的。
所有人都告诉我,他要谋逆,我也相信了,我任由着事态的发展。
除夕前日,全朝都在清君侧,除佞臣。
他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大殿的中央,无悲无喜,但又似癫似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