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一捧着信,一开始还呲着大白牙,只是看几句之后,脸上的笑意便不在了,双手止不住颤抖,眼前的字仿佛出现了重影,让他晕眩。
他将信揉成团,紧紧捏在手中。
眼眶通红,朝着宋沛年的府上跑去,接着直奔宋沛年的书房,待看到宋沛年之后,第一句话便是,“当年范狗贼残害我家时,主子你在何处?”
宋沛年听到这话,眉尾微微一挑,“好像在京城,又好像不在,忘了。”
逐一见宋沛年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捏紧了拳头,“主子你在翰林院时,我的长兄曾经欺凌过你?”
一直埋头看书的宋沛年这才抬起头来,讽刺一笑,“当年我在翰林院时,欺凌我的人太多了,至于你长兄,可能吧...”
“所以,当年我家被屠门之事,也有主子你的推波助澜,对吗?”
逐一说出这话,只觉得身上全部的力气都泄下去了,他死死盯着宋沛年,不愿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可宋沛年只将手中的书再翻了一页,淡淡道,“多久的事了,忘了。”
与宋沛年的淡然不同,逐一突然狂笑不止,一直忍住的眼泪肆意流了下来,宋沛年就坐在他的对面,一言不发。
“你为何不骗我呢?主子你说的,我都信。”
逐一就这么跪坐在地上,整个人都是低垂的,他想提起腰间的佩剑,可他却觉得这剑有千钧之重,他提不起。
寻一在外面听到了屋内的动静,忍不住敲了敲门,轻声道,“主子。”
宋沛年微微叹了一口气,绕过逐一,打开房门,对着外面的寻一吩咐道,“送逐一出去吧。”
离开书房之后,宋沛年去了往日他最爱呆的湖边小阁里,抓了一把鱼食,朝着湖里撒去,鱼儿都尽相涌了过来。
逐一从湖的那边桥上走过,他远远朝着宋沛年这边看去,宋沛年感知到了他的视线,也朝他看去。
两两相望,皆无言。
逐一率先回头,他迈着步子,坚定而又大步地朝着外面走去。
他们都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瓦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