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内烛火摇曳,琥珀色的酒液在琉璃盏中荡漾,脂粉香混着酒气蒸腾而上。
喝彩声震得雕花梁柱都在轻颤,二楼回廊挤满了探身的看客,珠帘被掀得哗哗作响。
这个堪比后世红浪漫的销金窟,此刻更像沸腾的熔炉,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荷尔蒙气息,激得男人们额角青筋暴起,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而今日,大乾诗仙陆川与昔日的武状元沈浪的比斗,更是将所有人的情绪推向了高潮!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们选择的不是文斗,而是武斗!
谁能想到,那位以诗才闻名天下的陆子安,竟会与永城侯沈浪在台上拳脚相向?
可事实就这样发生了!
舞台中央,沈浪古铜色的胸膛布满细密汗珠,虬结肌肉随着呼吸起伏,他忽然向前跨步,靴底在青石板上碾出刺耳声响,右拳挟着劲风直捣陆川心窝。陆川玄色劲装下肩胛微耸,侧身时衣袂带起残影,左手如鹰爪扣向对方手腕,却见沈浪喉结滚动着低笑,膝盖猛地顶向对方下盘。
“砰!”
陆川右手格挡时小臂青紫一片,却借着反震之力腾空而起,腰身拧转如游龙摆尾。沈浪瞳孔骤缩,鼻腔里满是血腥气,眼睁睁看着那记鞭腿扫向太阳穴。他暴喝一声铁板桥后仰,后颈几乎贴地,几缕断发混着汗珠飘落。
“好!”
台下爆出雷鸣般的喝彩。浮月葱白玉指攥紧了湘妃竹帘,指尖泛白犹不自知。她分明看见陆川落地时喉结轻颤,吞咽下涌到唇边的血沫,却仍勾起那抹漫不经心的笑,像极了传闻中他当初斗酒诗百篇时的狂态。
"小姐您看!"颦儿拽着浮月云锦袖摆直跳脚,"陆诗仙方才那招鹞子翻身,比西市卖艺的胡人还利落!"小丫鬟杏眼圆睁,全然忘了方才吓得将瓜子撒了一地。
浮月丹唇微启,话未出口便被骤然响起的闷响打断。但见沈浪蒲扇大的手掌已钳住陆川肩头,指节因发力而泛白。陆川闷哼一声,突然旋身错步,绣着暗纹的衣襟“刺啦”裂开,露出棱角分明的躯体。沈浪还未来得及错愕,颈后已挨了记肘击,踉跄着撞翻了擂台边的铜鹤灯架。
鎏金灯台轰然倒地,烛油在地面蜿蜒成赤蛇。陆川抬手抹去唇角血渍,月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他眉骨,将那道新添的伤口映得煞气凛然。沈浪撑地起身时,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却在对上那双寒星般的眸子时,莫名想起沙场上嗜血的孤狼。
沈浪身形如猛虎下山,向前跨出一步,拳头裹挟着劲风,直击陆川胸膛。陆川眼神一凝,身形如游龙般侧移,左手如鹰爪般抓向沈浪的手腕,右手则迅疾抬起,直奔沈浪的下巴。沈浪反应极快,立刻后撤,同时膝盖猛然前顶,逼得陆川不得不后退。就在陆川后撤的瞬间,沈浪连环三拳轰出,拳风呼啸,仿佛要将空气撕裂。陆川左手如灵蛇般左右拨动,将三拳一一化解,右手则趁势一拳直取沈浪的鼻梁。
沈浪冷哼一声,手臂横陈,硬生生挡住陆川的拳头,随即一脚踹出,力道刚猛。陆川眼疾手快,手掌在沈浪腿上轻轻一拍,借力腾空而起,一拳砸向沈浪的额头。沈浪腰身一沉,险险避开,随即双手如铁钳般抱住陆川的腰身,猛然发力,将陆川整个人扭转过来,头朝下狠狠砸向地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陆川双腿如灵蛇般夹住沈浪的脖子,半空中强行扭身旋转一周,竟将沈浪甩飞出去。沈浪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尘土飞扬。他迅速站起,抹去嘴角的血迹,眼中非但没有恼怒,反而燃起了熊熊战意,咧嘴笑道:“好小子,以前真是小瞧你了!”
陆川神色淡然,毫不废话,一跨步冲上前去。沈浪迎面一拳轰出,陆川身形一矮,弯腰避过,双手如铁箍般抱住沈浪的腰身,双脚如滑冰般侧滑,瞬间转到沈浪身后。他双臂猛然发力,将沈浪高高举起,随即向后一仰,狠狠砸下。沈浪的脑袋重重撞在擂台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整个人顿时懵了片刻。